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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仪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却又变成了便秘一样的表情,霍殿阁则用急切的目光看着溥仪——这年头,功夫再高,也怕枪子啊!
他领着一帮徒子徒孙,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裸奔了这么多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别提有多提心吊胆了。
如果能有枪,不仅溥仪的安全性能多一分保障,自己手下的弟兄也多了几条命啊!
耿朝忠知道他在想什么,来之前,他早就仔细研究了逊位优待条例和溥仪的财务状况。
逊位优待条例是袁世凯代表北洋政府与逊帝溥仪达成的,其中规定,每年民国政府都会支付给逊清小朝廷400万两白银。
按道理,400万两白银不少了,耿朝忠忙乎了半天,也就搞到大约70多万两白银,而溥仪一年就能从民国政府那里得到400万两。
但是,这笔费用却不是溥仪一个人的,至少,两名皇太后,大量宫女侍卫,遗老遗少,小朝廷都得负责。更何况,朝廷奢靡成性,根本不懂量入为出,这能剩下的钱就更少了!
实际上,小朝廷每年能剩下的结余也就30多万两,就连这笔钱,还被掌握在两宫太后手里,溥仪能拿到的更是有限。
直到1924年,冯玉祥发起政变,推翻曹锟政府。以后没几天,,冯部下鹿钟麟和暂时内阁代表李石曾带着手枪队、拿着暂时内阁签署的《批改清室优待条件》,杀气腾腾地来到故宫,要求溥仪在批改书上签字并限令两小时内搬出紫禁城。
这下子,四百万两也没有了!
现在的溥仪,只能和婉容精打细算过日子,若非不停的拍卖皇宫里保留下来的古董字画,早就入不敷出了!
否则,溥仪现在也不会寒碜到拿自己写的字画来回赠耿朝忠。
看到溥仪还在犹豫,耿朝忠再次开口道:
“皇上,在下听说,民国政府现在连抚恤银都已经多年未发,更不用说派人保护您,把您的安全放在心上了。这些年,如果不是霍师傅忠肝义胆,舍命相护,宵小之徒慑于霍师傅威名不敢动粗,说不定就有人敢向您动手,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
思考了良久,溥仪终于开口了:
“白先生,虽然民国政府不仁,可我不能不义,再说了,优待条例也是我亲自签字的,我们爱新觉罗家族虽然不再是皇族,但体面还是要讲的。”
听到溥仪这番话,霍殿阁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皇上,民国政府连逊位优待条例都不遵守,您守着这条约也是无用,再说了,就几条枪,自保都不够,您还真能指着这几条枪造反?”
霍殿阁也是个炮仗脾气,这话一出口,顶的溥仪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不过溥仪倒也挺有雅量,只是尴尬一笑,却也没生气。
耿朝忠看到溥仪的脸色,明白他在想什么。
其实溥仪不是不想大力武装自己的卫队,但却担心引来民国政府嫉恨。
数千年来,退位的前朝旧帝能得善终的可谓凤毛麟角,溥仪生怕有一天,就被民国政府来个赐酒三杯了此残生,所以才一直不敢造次。
“皇上,”耿朝忠斟酌着言辞,开口道:
“恕臣直言,今时不同往日,三十年前,只需要数百洋枪兵,就可占领一州一县,称王称霸。当年英法联军,八国联军入京,也不过数千人马。所以,北洋政府害怕您训练一只精兵,即使只有数百,说不定也能造成很大声势。
但现在不同,兵不过万,就是占个县城都困难,南京政府,冯阎等人,动辄就是几十万大军,谁还在乎小小数十数百护卫兵丁?所以皇上您大可不必担心。
这样,臣有一计,我明日派人在友谊会馆外放枪,然后您报告给政府,就说有人意图谋刺,请求政府派兵守卫。现在中原大战正酣,谁派的出兵来?只要没人管,您就有理由购置枪械自保。
只要不超过三五十支枪,谅这民国政府也不会介意。”
耿朝忠这话一出,旁边的霍殿阁也不由得频频点头,溥仪的脸色也顿时一缓。
确实,这白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今时不同往日,区区几十支枪,应该不会让民国政府感到不安。再说了,自己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文弱俊秀,诗画自娱。
按道理,韬晦了这么多年,别人应该也对自己放心了罢!
想到这里,溥仪站起身,没有说话,转身径直走回了里屋。
霍殿阁不由得一愣。
看刚才溥仪的神色,明明已经意动了啊!
耿朝忠却笑了一笑,拉着霍殿阁往外走,开口道:
“师傅,皇上已经同意了,明天我就照刚才说的办理,到时候您可千万不必惊慌。”
“同意了?没看到皇上说话啊?”霍殿阁不由得摸摸脑袋。
耿朝忠哈哈一下,亲热的攀着霍殿阁雄壮的肩头,说道:
“师傅啊师傅!您跟皇上这么久了,还不明白他的心思。这种事情,哪有亲口应承的道理。他要一应承,以后万一真出了事,别人问起来,皇上点过头,那可怎么办?所以哪,没有反对,就是同意。”
霍殿阁顿时恍然大悟。
要说这帝王心术,还真是复杂!
不过,自己跟了皇上这么久,还不如这个新来的弟子懂事,说起来,很是惭愧啊!
耿朝忠心底却很不以为然,这套厚黑的学问,说穿了,就是有功劳是自己的,有过错,到时候随便一句“寡人当时没同意没点头”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黑锅自然交给下人来背。
这一套,即使到了后世,很多官场“精英”照样玩儿得炉火纯青。
耿朝忠看霍殿阁脸上有点不自然,连忙开口安慰霍殿阁:
“师傅,您醉心武艺,不问世事,这种蝇营狗苟的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了,这种说穿了其实没什么意思,远远不如练拳来得光明正大,气势堂皇!”
“说的是!”霍殿阁拊掌大笑,一把拉过耿朝忠,开口道:
“走!跟我练拳!”
耿朝忠大喜,连忙跟着霍殿阁走出了院子。
两人站在天台中央,霍殿阁开口问道:
“说说吧!你想学什么?我在这岛城呆不了多久,最多两个月,我就得跟随皇上回天津,按道理,这短短两个月,我也教不会你太多东西。不过好在你底子挺好,说不定还能学点,你说吧!”
“弟子说不出来,但是,却可以打的出来,所以,斗胆请师傅赐教!”耿朝忠目光灼灼,盯着霍殿阁的眼睛说道。
“哈哈!”霍殿阁仰天大笑,看着耿朝忠说道:
“虽然说拳怕少壮,可我霍殿阁也没老!今天就和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