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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幼安闭口不言。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不如不说。
“你不想说话对吧?”耿朝忠似乎早就猜透了沐幼安的心思,“没关系,你不说,那眼前的这个人帮你说。”
耿朝忠眼睛转向窗外,开口道:
“来人,把这两个人押回审讯室!”
窗外一帮弟兄走进来,开始押着两个人往外走,耿朝忠则站在屋子中央,静静的思索着什么。
“小耿,想好怎么审了吗?”
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耿朝忠一惊,抬头看时,戴雨农已经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处长,您来了!”耿朝忠脸上露出惊喜和惭愧的表情。“任务失败了,有一辆车从外面冲进来,抢走了那个上海来的赤党,卑职考虑不周,请处座降罪。”
戴雨农冷哼了一声,摆手道:
“罢了,赤党来这里接人,有接应也不奇怪,只是,那个人怎么知道我们有埋伏?”
“可能是在外面布控的兄弟露了马脚,”耿朝忠满脸惭愧,“弟兄们毕竟都是新手,做这种事难免紧张,都怪卑职平时操练不够,这才出了此等差错。”
“都是新人,可以理解,看来,这赤党比日本人还要厉害啊!”戴雨农似笑非笑。
“这,”耿朝忠脸色更加惭愧,“主观上是我们训练不够,客观上,日本人在南京的民众基础,也远远无法和共产党相比。毕竟,日本人是外患,赤党才是内忧。”
“你说得对啊!”戴雨农感叹道,“赤党和日本人不同,他们也是中国人,他们扎根于我们内部,无声无息,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根本是防不胜防,党调处搞了这么多年共党,还不是被渗透的千疮百孔?所以,你也别自责了,这件事,我不怪你。”
“多谢处长宽宏大量!”耿朝忠一脸感激。
“走吧,我们回处里,看看这个沐幼安能不能说点什么。”戴雨农挥了挥手。
........
特务处审讯室。
耿朝忠坐在审讯室对面的房间里,静静的思索。
刚才戴雨农的态度有点奇怪。
出了这么大疏漏,原计划将南京上海两地的赤党一网打尽的计划也宣告破产,戴雨农本该暴跳如雷才对,自己也早已做好了戴雨农派别人接管的心理准备,甚至想好了各种预案。
但是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看上去,他好像并不是特别介意任务的失败,至少,并不沮丧。
为什么?难道戴雨农还有别的底牌?
耿朝忠的眉头紧锁,在屋子里静静的发呆。
在手下的弟兄看来,六哥还在为今天的任务失败而恼火,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耿朝忠对弟兄们一向都很和善,但处里的人却都知道,这个六哥绝不像表面那样可亲,处里一直传说,此人辣手无情,对捕获的日本间谍可谓是手段极为残酷,甚至逼疯了一个老牌日本间谍,这件事,在处里可谓是口口相传,没一个人不敢不小心在意。
“人到了。”
这时,几个兄弟押着仇越走了进来,耿朝忠“哦”了一声,从沉默中惊醒,看了看眼前的仇越,脸上露出几分微笑道:
“仇越啊,沐幼安抓到了,你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待会儿上点刑,你不会熬不过去露馅吧?”
仇越闻听此言,脸上顿时煞白一片——刚才卸了一条胳膊,挨了一顿胖揍还不算,还要接着上刑,想到刑讯室那些残酷的刑罚,仇越简直想要用头撞墙!
“六六六,哥,你,你,你不会真的对我用刑吧?”仇越嘴唇打颤,结结巴巴的问道。
“真的,”耿朝忠的表情很严肃,“如果用假刑,沐幼安一定会看出来,所以刑不能假,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审讯室余主任手下留情。”
仇越的脸耷拉成一个苦瓜——手下留情?如果用上六哥独创的钢针扎下体,那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仇越的心中是万分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接这个该死的任务!
“好了,把自己想成是共产党,表现的坚贞不屈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耿朝忠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兄弟把他带下去。
两个兄弟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的把仇越拖走,耿朝忠也站起身,走向了对面的审讯室。
“大姐,想好了没有?”耿朝忠看着坐在审讯室长条凳上的沐幼安,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