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赵勇德一边吼,一边敬了个军礼。
他虽然智商不高,但也感觉,这是小组在大兴安岭最后的战役了。既然是死,他就要做个军人的样子,摆出个军人的气概。
“像个样子,到了阴曹地府,也能混个兵头当当。”杨开爽朗的笑了。
“石头!”
“在!”石头踏步,停在了赵勇德的身边。
“挑两把手枪揣着,还有,拿着散弹枪,跟我杀一回。”杨开命令道。
“行,指战员你就看好吧,咱教导队别的不说,患难与共。”石头说完,挎着散弹枪蹲守在了雪坡的一角。
“独眼龙,你的狙击枪面对大批敌人不适合,所以还是用伞兵刀吧!”杨开说道。
“嗯!”独眼龙点点头。
“指战员,还有我呢!”就在这时,九筒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杨开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这胳膊……”
“不还有这一条吗?”九筒晃了晃右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手枪:“活着的时候从没潇洒过,要是连将死之际还不潇洒,那我这辈子算是白来了。”
“那好,随你便把!”虽说九筒在开玩笑,但杨开还是颇有些感动。对于这个怕死的家伙,这种举动,难得呀!
想到这,他把头偏向了张鹤生:“张道长,你依然负责南面。”
“我知道了。”张鹤生紧了紧剑柄,将领子唰的拉开,风气之处,那一抹黑须顿时随着风舞动起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面对死亡,会产生出离的恐惧,但当这份恐惧散去的时候,却也就看开了,看淡了。
眼下,雪坡上的众人皆是同仇敌忾,空前的团结。
就连华伯涛这个文质彬彬的老教授也字正腔圆的自我感慨了起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便在此时,一股灰色的狼群洪流,就像是一枚突然射出的信号弹。带着滚滚飞扬而起的碎雪,憋足了劲的出现在白桦林中。
人的军队在冲锋的时候,会齐声狂呼冲啊杀啊;狗群在冲锋的时候,也会狂吠乱吼,以壮声威,以吓敌胆,但这是胆虚或不自信的表现。而狼群冲锋却悄然无声,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声狼嗥。可是在天地之间,人与动物眼里、心裏和胆里却都充满了世上最原始、最残忍、最负盛名的恐怖:狼来了!
“嗖……”
“嗖……”
在积雪中飞奔的狼群,像几十枚破浪高速潜行的鱼雷,运载着最锋利、最刺心刺胆的狼牙和狼的目光,向众人所在的矮小雪坡冲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