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个都不放跑,但这只是夸张之语,现在处于秋季村后小河没多少水,有那脑袋灵光的土匪早就撒丫子从此地逃开,不过他们人数不多造不成什么变数。李顺看着跪了一地的俘虏有点头疼,放了吧不可能,收编怕将自己人带坏,全杀掉更是白日做梦—气话归气话,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几十年前,要不想被报纸给喷死还是别做此想法的好,最后还是王璞提醒了句留着日后开矿修路才让他放下心思。王璞将光复军主力撵出村庄后组织起就地防御,逃出村子的土匪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骑兵一阵冲击给冲散,早前防御时逃跑的那位光复军营长也被等候多时的一个营头放出一段距离后击溃—如此做法是为不把土匪逼入死路给王璞造成太大压力,所以起先土匪们的逃跑之路没有多大危险,不过当看到闪闪发光的马刀划过脖颈带走一颗颗头颅后匪兵们再也没了打下去的*扔枪投降。打扫完战场留下部分人在此看守俘虏救治伤员,李顺便带人继续前行,他的下一步任务是进入曹州府清扫各地城外武装,并伺机消灭曹州镇总兵张善义的马队。张善义手*有巡防营编制马队两营,步队五营,炮队一队,只是此地承平日久,战备松弛,且张善义本人及手下喝兵血太狠兵额从来就没满编过,仅有正常数额的一半左右,加吧加吧也就千二三百人,所以若对方出城野战定能保他有去无回。把兖州府和济宁州的事情稍微处理了下,王子安便风尘仆仆的加入到王子柱的步队,然后大军急行军往曹州府方向而去。他的步兵经过扩编后人数增加不少,去除留驻各地及后撤休整改编的人马跟在他身边的尚有两千余人,汇合李顺后攻打将无斗志兵无战心的曹州镇镇署衙门还算够数,虽然兵书中所言五则围之十则攻之但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是。“大人,后面探马来报,孙大都督来电让咱们立即罢兵等候省府下一步决议。”王子栓拿了份电报对着王子安说道,他们一路直行已经越过杨家楼进入曹州府,期间又是兵不血刃拿下巨野县,而山东都督孙宝琦已从曹州镇总兵的电报中知晓此事,故接连发电报要求他即刻罢兵。王子安拿过电报看了眼,这已经是第三封了,从拿下兖州府后省城的电报就像是不要钱般往这边打来,看了下内容跟以前差不多,都是说山东已然独立请王统领为和平计莫要引起山东内战云云,随手扔还给王子栓:“自个火烧眉毛了还想着我呢,烟台革命党不是自立都督了么?让嘉祥县的人给他回电报,问下他以山东矿产为抵押向德国借款三百万元一事是否为真,若为真那我兖沂曹济道誓不承认其法统地位。”他打算搅下浑水激起山东士商对其不满,借款一事一直流传但没有正式条款,他派人查也没查出来,可这并不妨碍给孙宝琦扣屎盆子,虽然孙宝琦是袁世凯的姻亲可也顾不得了。“是。”王子栓回道:“还有一封是袁大人从京城发来的。”“哦?说啥?”王子安有点儿好奇。“让咱们立即取消独立并派兵支持孙都督。”“这样啊。”王子安想了下,“估计孙宝琦取消山东独立的日子不远了。给袁大人那头也发回电报,就说咱们支持他取代清廷自立,但取消独立一事断不可为,清廷一日不倒咱们一日不取消独立,至于北上支持孙宝琦,他支持独立我就北上,否则别想。”孙宝琦迫于无奈独立,但之后不久便在保守派和第五镇部分官兵的支持下取消独立,并给清廷发报阐明独立是为人逼迫所为;此事具体为第五镇部分官兵开始在代理统制第十协协统贾宾卿带领下支持革命,待统制官张永成回归,其旧部有了主心骨便反对贾宾卿并企图刺杀他,贾宾卿也没孤身入虎穴的勇气不敢回军营,造成独立派没军队支持实力大减,而炮标标统张树元20标标统吴鼎元等人写下了取消独立的誓书,种种情况给孙宝琦与独立派相争的胆子,很快便又通电全国取消独立。“就这么说?”王子栓有点愕然。“笨,先给田新佐打电报让他帮忙润下笔然后再发回去。”王子安又不是愣头青当然不可能带这么大的火药味给袁世凯说话,让人代笔缓和下语气是肯定的。“还有一封。”“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王子安让王子栓给气乐了,这人以前说话也没这么婆婆妈妈啊。“是烟台军政分府发来的,他们打算占领整个胶东地区,想跟咱们联手,让咱们北上攻打济南为其减轻压力,作为回报给您副都督的位子。”“当我傻子呢。”王子安对其嗤之以鼻,“一个副都督的官职有屁用,能当饭吃?别说还是自封的,有兵有枪还怕没位子。就说咱们西征呢,没工夫干这事儿,望其见谅。”王子栓终于没再说还有电报,转头吩咐人去嘉祥县回电。下午时分有探马回报已经跟李顺的人接上头,他们清剿了一家不听命令的豪强武装后又设伏灭掉张善义一支马队,现在对方全部缩回城中固防坚决不出战。曹州府地方广阔驻兵比较分散,本来遭到打击时应将各县巡防队调回驻守,没想到李顺速度太快已经截断了附近道路。一路上王子安的人享受了把军民鱼水情的待遇,只要路过稍微大点的镇子都会有人出来送酒送肉并组织人打着小旗高喊独立万岁的口号,投桃报李下宿营时王子安下令露宿各地民房屋檐之下,空闲了还让人帮忙挑水干活,让本地未听过王家军大名的乡民对其伸出大拇指叫着有岳爷爷兵马风范,情到浓时甚至有不少小青年坚决要求从军,对此王子安是来者不拒。从济宁州到曹州府镇署衙门所在地菏泽县城王子安带人走了三天,一路都是平原,道路状况比之沂州府好上不少,虽然也有年久失修的情况但总不用翻山越岭。李顺早已带人在此地等候多时,城里驻军在损失一个马队后不敢出城,故而只能看着他耀武扬威的四处乱窜,只是因为城里还有一个炮队的缘故没敢靠太近,只在两公里外活动,这个距离对于一年打不上几发实弹的巡防营炮队官兵来说有点远,开炮很容易打偏。到达菏泽县城后李顺曾跟先期进入的特勤队取得联系,特勤队之前为攻取滋阳做了大量工作,可惜基本没用上,只出手拿下几个武官,此次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在攻城行动中好好出把力。双方合兵一处对方自然能发现,虽出不得城但总不是瞎子,故而城头一片忙乱,无数人头奔跑于城墙之上来回搬运着东西。王子安拿着望远镜看了片刻扭头对着李顺说道:“他们城里大概有多少兵?”“巡防营五六百,巡警衙役之类的杂兵合计两百,不过他们肯定会强迫城里的青壮守城,具体人数不好说。”李顺想了下说道,这个数字是特勤队传递回来的:“城里也有革命党,他们先前曾闹过一阵只是没成事儿,损伤不少,咱要是攻城他们能起的作用有限。”“有限也好过没有。”王子安放下望远镜叫过一旁陪着的王璞,玩味的说道:“行啊你,听说战场上奋不顾身以不到两百人击溃上千土匪,身披数伤还大喊杀贼。”李顺报上来的战报他看过,数字方面肯定有注水。王璞老脸一红:“哪儿呢,都是将士用命才能取得如此战果,再说我也没身披数伤,只是让碎石打了几下。”王子安没打算说破他俩的战报,只是日后论功行赏肯定要去水,“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你打得好谁也说不上什么,只是以后别事事亲为,否则手底下的兵要之何用。”他说的是王璞亲自抗炸药包炸开碉楼一事,王璞听后自是应承不已,他现在跟王子安的关系有点微妙,两人穿越前是一起嫖过娼的好友,现在王子安是他上司,人前再随随便便就不合适了。不过王璞这人人情世故比较练达,因而跟他的关系处理还算不错,在没人时两人还能打闹到一起。“对方的炮队你有没把握清除掉?”王子安继续问王璞,他此次带来了八门快炮,路上也被这东西耽误不少时间。“特勤队已经把对方炮兵位置标注在了地图上,到时只要他们不移动阵地就可以。”王璞回道,当时菏泽县城已经封闭,为了跟特勤队接上头李顺专门在夜间佯攻了一次,特勤队的人趁机从另一方跳下城墙—城墙不高,六米左右,经过训练的人跳下后不会受伤。“若是他们的炮移动了怎么办?”“没事儿,都有准备。”王璞说道:“离这儿不远处有个小土丘,高度正好可以观察城内情况,他们的炮跑不了。”“那就好。”王子安抬手看了下表,“现在先扎营准备吃饭吧,明天早上一早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