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潘玉峋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朝着后面爬动了几步,神色慌乱地说道:“我听史大柱说,他们在两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发现了一小股叛军。现在那里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就连史大柱也跟着去围剿去了。”韩白航听完心里一惊,慌乱地说道:“叛军,他们有多少人?是什么带头的?”“大概有一个排的兵力,也可能,可能是一个连的人马。领头的好像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据史大柱子说,这些好像是太湖匪患,跑到城里来作乱了,下令他们格杀勿论。现在史大柱应该快到了,只要他到了,就……”潘玉峋话还没说玩,韩白航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小五说饿了声,“我们走!”韩白航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直接跳上了汽车,一扭头就看见小五提着潘玉峋坐了上来。“你带着他干嘛?”韩白航对着小五问道。小五将潘玉峋安放在后座,自己坐在他的身上,笑眯眯地说道:“难道你知道该去哪里救人吗?而且你别忘了,难道你想开着车直接闯出去?”韩白航深吸一口气,他被潘玉峋的消息给惊到了,一时间乱了方寸,还好有小五在一旁,不然的话不仅没救到人,反而还把自己搭上了。“坐稳了!”韩白航深吸两个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油门一踩,汽车顿时嘶吼起来,一举撞开了铁门,朝着城门开去。夜色正好,星淡如水,连绵的夜空之下,微风送来一丝血腥气息。赵三靠在一处短墙旁边,在他身边坐着十来个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伤痕,一个个面如金纸。自从抢到一辆军车之后,一路上还算是通行顺畅,但是就在离无锡近两百里的地方,赵三等人,突然遭遇到了强烈的阻击。赵三等人措手不及,不少士兵牺牲掉饿了,现在就剩下这十来个人,找了一个破落的院门,受在里面,勉强是保住了最后的火种。“你好些了吗?”赵三扭头,看着倚在自己的身边的李四。就在刚刚,李四又救了他一命,用身体帮他挡住了一颗要命的子弹。这颗子弹也穿透了李四的肩膀,无数的鲜血不要钱地往外流,让人心中一紧。李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看着李四那略带苦涩与自责的笑容,赵三心中一痛。李四从来都是帮他当作兄长一样来看待,事事都以赵三为前提去想。可是赵三他自己呢,更多的时候,却是把李四当作一个能够随意使唤的随从。自从李四走火入魔以后,赵三才真正的发现,他不是不想把李四当成自己的兄弟。他是怕李四有一天,会超越他,他是恐惧李四的实力和潜力。所以一直忽略李四,刻意地跟他疏远,现在赵三才醒悟过来,李四在他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是多么无可替代的一个人。“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们活着走出去。”赵三按习惯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顺势擦去了那已经到了眼角的眼泪。李四微笑着看着他,低声说道:“你说错了,我们不仅要活着走出去,还要去把韩白航救出来。我们的梦想不是还没有实现吗?”话音刚落,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号声,这是进攻的信号,几十个士兵分散展开,手里端着枪,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着。“先别动手。”赵三按住了身边打算射击的士兵,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在周围埋伏着的,至少有两个连,而且装备精良。而他们就只剩下十来个残兵败将,而且经过几次接触战以后,弹药消耗严重。巨大的人数差距,装备差距,让赵三有种无力感,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还能趁着夜色的保护,躲在墙边苟且。要是贸然开火的话,恐怕周围埋伏着的人马,立马能给他们打成筛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面好像没有抱着歼灭他们的决心。不然的话,在第三次接触战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应该已经全灭了,怎么还可能活着坚持这么久。赵三思绪飞转,偷摸过来的人越来越近了。尽管他们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决心,但是赵三也有不能被他们擒住的理由。“准备!”赵三低声吼了一句,众士兵立马打开了枪栓,正准备射击的时候,却听见赵三接着说道:“撤退!”士兵们愣了一下,但是训练出来的本能,让他们的身体先与他们的意识,簇拥着赵三在夜色中穿行,朝着身后的破院走去。田祖荫一脸愤慨,直到赵三等人跑进破院的时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今晚很憋屈,十分的憋屈。先是被赵三戏弄了两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方的狐狸尾巴,正准备出一口恶气的时候,却接到了来自自家师长的命令:不到非不得已,留活口!这条命令让田祖荫很难受,非不得已,究竟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是非不得已呢?田祖荫没有办法,只能想尽办法留活口,能用刀解决的绝不用枪,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用刀。这样带来的后果,自然是田祖荫手下伤亡,是赵三一边的两倍还要多。士兵也已经颇有怨言,田祖荫也觉得十分的气恼。就这样田祖荫硬生生的,让到嘴的肥肉给飞走了,而且还是三次,三次!现在好了,赵三等人跑进破院之中,无疑是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要是他们拼死一搏,活着分散开来的话。按照宫邦铎的命令,就算是能够抓住赵三一行人,恐怕也会有巨大的伤亡,而且还不能保证能够把人全都给抓住。“终于可以结束了!”田祖荫一挥手,士兵们立马将破院的各个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他们有太多的愤怒和怨念,要发泄在赵三等人的身上。风放肆的吹,吹的是英雄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