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玉帅吴佩孚的心里很满意,可是他脸上一点也不表现出来,不喜形于色,这是一个优秀的将领或者政治家的基本功。看着吴佩孚众人的样子,尽管对于自己这次前来很有把握,可是这一遇冷倒是让他们心中没有了底气。张宗昌向来大大咧咧,可是他知道这是事关紧要,他不敢胡乱开口,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停地用眼睛斜瞟着张景惠。张景惠身负重任,倒是还显得淡定,他喝了一口茶,评价了一句“好茶”,将茶杯缓缓地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向一旁。吴佩孚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两人的动作,张宗昌的着急被他看在眼里,张景惠的故作镇定也被他看在眼里,看到他放下了茶杯,他知道张景惠要步入正题了。果然,张景惠郑重其事的说到:“玉帅,各位将军!我张景惠张宗昌二人今天远道而来,是肩负着我们张大帅的使命的!我知道这次差事难办,前两年我们两方还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今天忽然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不但各位感到有些不自在,就连我也是如坐针毡啊!可是尽管这样,我们二人还是得来,这不仅仅是为了我奉军,更是为了玉帅和在座的各位啊!”吴佩孚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故作惊讶说到:“哦,不知道张将军为什么这么说?”张景惠看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知道自己想要完成任务必须拿出一些诚意来,即使对方有意在试探自己,他也不能生气,不然就凭他的脾气,要是换了别人,他不知道早就拍桌子骂娘几次了。张景惠也笑道:“玉帅深明大义,难道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我家大帅与玉帅二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现如今,凭借冯玉祥几万人的兵力,真的能够拿下北平吗?不可能的事情!就昨天传来北平的电报,张学良将军有韩百航将军二人一个照面就给了冯玉祥一个下马威,足足损失了将近一万人!不是我张某人在这里说大话,就算玉帅不出兵,北平的战事他们二人也足以解决!”吴佩孚听到韩币航的名字,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本来想问问韩百航的情况,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流露出一丝丝的表情,就会让自己在这场谈判中的主动权更加少一分。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还是被张景惠抓住了。他接着说道:“玉帅可能还不知道吧,韩百航将军现在可是已经升了中将了,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啊,我们张大帅对于韩将军可是无比的看重,都说他敢打敢拼算无遗策,打仗的时候就是能后出其不意,打的敌人找不着北……”“是啊是啊,这个家伙当年……”吴佩孚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接话道。可是当他话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话说多了,毕竟现在韩百航已经是奉系的人了,唉!张景惠连忙趁机说到:“玉帅啊,韩将军当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冒着军法从事的压了,让您龙归深海,我听说不管是在您的军队里,还是在我们奉军之中,都是一桩美谈啊!我们张大帅当年就是看上了他身上这股子忠于玉帅的精神,才千方百计将他练下来并且委以重任的,这不,他现在是第三军团的军团长,那可是我们奉军精锐中的精锐,张大帅把这么重要的部队交给他,这对他得有多么信任啊!”吴佩孚缓缓点了点头,忍不住说到:“是啊!韩百航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打仗鬼点子多,又能办事,唉!当年她投到了你们奉军的手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换做是我,我也恐怕跟他是一样的选择。后来我听说他也是为了自己的部下能够活下去,这才选择归降的,他那么高傲的人,也是难为他了啊!”张景惠听着,跟着叹了一口,说到:“谁说不是呢!要这么说,我还得代表我家大帅感谢您玉帅呢,要不是您调教出来这么优秀的一位将领,可能前不久的奉天保卫战,我们就……唉,说到底都怪冯玉祥这个家伙啊,要是当年他不半路倒戈,韩百航将军也就不会最后落得一个被迫无奈的下场啊!”吴佩孚紧紧地思考着,没有说话。张景惠知道玉帅吴佩孚已经有些心动了,这时候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兵进攻冯玉祥的事情,张景惠不失时机的说到:“玉帅,各位,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可是大家看看,就算我奉军独自对付了冯玉祥的国民军,可是大家看看南方,国共合作了,更有消息要北伐,我们大帅在关外,离得远,就算是北伐,那也是最后一个伐我家大帅,可是玉帅您不一样啊,要是广东的国民革命军北伐,第一个恐怕就是您玉帅啊!现在与奉系合作,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到时候我们共进攻退,还会怕他国民革命军吗?玉帅,要未雨绸缪啊!”玉帅吴佩孚还在沉思着,没有说话。张景惠站起来,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众人都吃了一惊,以为他在掏枪,连忙拔枪。可是当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之后,又都愣愣的坐下了。张景惠把张作霖张大帅的兰帖拿到玉帅吴佩孚的跟前,道:“玉帅,我家老帅怕您觉得他没有诚意,这不,他教我拿来了兰帖,他向来敬佩您的为人,愿意与您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道玉帅意下如何?”“什么?张作霖竟然要与玉帅结为兄弟?”这个消息立马在大厅中一石激起千层浪,有的人不同意,有的人感到意外,众人霎时间议论纷纷。只要吴佩孚还在做着,半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怀中也掏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