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某些原因,今天突然出现大量用户无法打开网页访问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首字母+org点com,)找到回家的路!
两盏茶过, 已经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的文永绅调整了下姿势,一脸不耐地对身旁的妻子张玉兰道:“叔侄俩都成天不着家,不是缺管少教是什么?也怪老大两口子走得太早,阿楮又是倔脾气一个, 死活不肯带上雁雁去咱家。现在好了,大的长歪了, 小的也跟着长歪了。”
张玉兰觑了眼附近走动的大房仆人,暗暗推了丈夫一把道:“在家说说得了, 可别教这些话落进阿楮耳朵里。”
“当他面儿我也还是这个话!”文永绅把手里的骨扇往茶几上一扔道:“阿楮那小子要是在我眼跟前长大, 我保管把他训成咱家阿朵那样和顺的脾气,更不可能由着他的性子让雁雁长成个没规没矩家都不回的野丫头。幸好雁丫头出落得水灵,要是模样稍微差一点,你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娶她!”
有小丫头过来添茶, 听到三房老两口旁若无人地排揎自家二爷和大小姐, 脸黑成了锅底,添完茶就匆匆走了。
蔡叔把车停在文府大门口道:“小姐, 到了。”
“嗯嗯。”文心应了一声, 却没有立刻下车。一想到二叔不在家, 她要独自面对向来挑剔的三爷爷和三奶奶,文心脸上就愁云笼罩,脚底板也跟灌了铅似的。
算了,该来的躲不过!
文心深吸了一口气, 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姐回来啦!”洒扫的仆人停下手上的动作, 直起腰笑盈盈地跟文心打招呼。
“嗯嗯。”文心笑着点了下头, 穿过花园朝洋楼走去。进了门,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语气乖巧地道:“三爷爷,三奶奶。听说你们有急事找我?”
文永绅闻声抬头看了眼文心,脸色有些不快,不过并未再说什么。
“雁雁。”张玉兰笑容可亲地站起身,亲热地将文心拉到面前,掸了掸她肩上绉纱衬衫的细微压痕道:“玩什么去了?衣裳都皱巴巴的。走,三奶奶陪你上楼换一件衣裳再下来说话。”
听问玩什么衣裳都皱了,文心想起午后和婉华在床上翻来滚去玩耍的画面,心突突了两下。又听三奶奶说要陪她上去,文心赶紧推拒道:“您坐您的。我换好衣服马上下来。”
“没事。”张玉兰笑着道:“三奶奶坐久了腰有点酸,正好活动活动腿脚。”说话间已经拉着文心往楼梯那边去了。
文心心里非常不安。她总觉得三奶奶特意跟她上楼,是要跟她说什么不好当众说的话。
果然!
楼梯才走了一半,张玉兰见前后都无人,就低声问文心道:“雁雁啊!在学校有心仪的男孩子了吗?”
文心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终止这个话题。
张玉兰见文心不说话,笑了笑道:“不用害臊。这些事你要不好意思跟你二叔说,可以跟三奶奶聊的。唉~”她叹息一声,情绪一转,语带伤感地道:“按说女儿家的心事呢!该跟做妈的说。可是你妈她——唉~”又是一声叹息,这次带了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文心垂下眼,没有搭话。
转眼到了房门前,文心推开门强颜欢笑地对张玉兰道:“您去会客厅那边坐会儿吧!我去换衣服了。”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进屋将门反锁上了。
天晚了,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文心摁开灯,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桌面上有些空,常用的书本笔墨什么的,她都搬去婉华家了。眼下只有一瓶日日更换的花束,一个挂了几支笔的笔架,一瓶冬天用了小半的香膏。另外就是婉华的相片和婉华送给她的陶瓷小兔子了。
她没有把爸爸妈妈的相片放在外面。
怕睹物思人。其实她对于爸妈早早不在的事接受得很好,或许那时年纪还太小,又或许是二叔待她太好。可是接受得再好,看到相片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叔的音容笑貌,她还是会很难过。
她曾听二叔说,家里曾经也有过很热闹的时候。
文心打开书桌最左边的抽屉,拿出本翻旧的相册打开。
第一张是全家福,那时她刚出生,被坐在前面的奶奶抱在怀里。望着相片上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人,文心眼中像进了巨石,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文心伸手拿出装着婉华相片的相框,放在全家福前道:“你们看到了吗?”
她最开始只是轻轻地啜泣,渐渐泣不成声。
如果奶奶还在,一定会嫌婉华吃得太少,然后想方设法研究好吃的哄着婉华多吃一点。
她小时候之所以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个美食家奶奶。
如果妈妈还在,一定会将婉华视为知己。婉华琴棋书画都好,性子也安静。妈妈会一边夸婉华,一边笑她是只半刻不得静的皮猴子。
而她呢,就坐在一旁傻傻地笑,附和着妈妈一起夸婉华。
爷爷和爸爸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应该会默默疼婉华嘴上却什么都不说。
小叔却是顶活泼的人。要是还在的话,应该会拉着她和婉华把北平有趣的地方都玩个遍吧!
“雁雁?”张玉兰等得有些不耐,敲门催促道:“还没换好吗?”她对于侄孙女把她锁在门外的举动是非常不满的。
“好了。”文心用袖子抹掉眼泪,把相册放回了抽屉里。
***
文楮办完事刚回警厅就听说家里来过电话。
他进到办公室,拿起听筒拨给接线员道:“接82。”
等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孙伯的声音。“这里是文公馆,请问找哪位?”
“孙伯。是我。”文楮解开制服扣子,端起手边的凉茶喝了一大口道:“文永绅两口子还在吗?”
孙伯在客厅接的电话,目不斜视地压着嗓子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