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婉华见益哥哥与她说笑的和蔼模样，忽然有些感慨。不管益哥哥在商场中是如何的雷霆手段，甚至做出于法不容的事，在亲友面前却是很好的人。

像极了她。

这样一想，她心里舒坦了不少。与其说是在为益哥哥辩解，不如说是在为她自己辩解。

晚饭寻常又温馨，老爷子脸上的笑意就没散过，和梁夫人聊了许多盛哥儿初到云家时的事。

梁夫人听得心疼又感激。

婉华端庄娴静地坐在梁夫人身旁，两手轻轻交叠着搭在腿上。她假装不经意地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针，心渐渐焦急起来。已经九点多了，文心会不会打电话去家里听秦妈说她不在，等不及先睡下了？

她心里矛盾得很。既舍不得文心熬夜等她，又害怕文心真的不等她。

如果回家以后文心不打过来，她是不敢打过去的。因为文家的电话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文叔叔房间。她要是太晚打过去会吵到别人的。

盛哥儿见婉华偷偷看时间坐立难安归心似箭的模样，心口阵阵地发痛。婉华说和吴钦言不是那种关系，他并不相信。不是那种关系一起赴什么宴？不是那种关系一起打什么球？婉华家的电话是吴钦言帮忙安上的，不是为了方便和婉华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

“云叔，你和妈慢慢聊。我出去一下。”盛哥儿从沙发上站起身，随手拿走了他哥扔在茶几上的烟和打火器。

云老爷子很是吃惊。在他的印象里，盛哥儿是从来不抽烟的。

梁夫人倒是很平静，仿佛见多了盛哥儿抽烟似的，只是不知不觉地发出了叹息声。

***

文心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接线员慢吞吞的声音了。

“好的。马上为您接通。”

“拜托拜托拜托！”文心小声念着，盼着电话那头传来婉华的声音。

秦妈快要累死了。想洗几件衣裳真的太不容易了，刚在木盆前坐下用手抓上皂粉准备搓衣服，小姐房里的电话就响了。她只能赶紧把手洗净擦干，跑去西厢接电话。结果挂了电话没多久，刚回来坐下，电话又响了。

每次都是大小姐！

“喂。请问是哪位？”秦妈的声音尽显疲惫。

“还是我。”文心的声音也是道不尽的失望。“秦妈，婉华还没回来么？”

“没有！”秦妈苦苦哀求道：“大小姐，我求您别再打过来了。我不是答应了您，等小姐一回来就叫她回电话给您的么？”

“哦。”文心撅了撅嘴道：“那您别忘了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千万别忘了呀~”

秦妈再三保证后挂了电话。

文楮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对苦守着电话的文心道：“文雁雁。我要睡觉了，你用楼下的电话去。”

“不要~”文心把电话紧紧抱在怀里，可怜巴巴地道：“二叔你去客房睡好不好？我在客厅不方便跟婉华讲电话嘛~”

文楮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后，认命地站起身把档案柜锁上了。

夜越来越深，文心抱着电话趴在办公桌上，好几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叮铃铃铃……”

“喂！”文心沉睡梦中惊坐起。

“激动什么？是我。”文楮恶作剧成功的窃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下楼喝水顺便想试试你睡没睡。别熬了，有什么话等明天过去再说。”

“二叔你是不是有毛病！”文心本来就有起床气，又等婉华等得心焦，根本没有心情开玩笑。

文楮把刺耳的听筒拿开，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婉华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梁夫人很喜欢听盛哥儿不在她身边那些年的事，爹爹也很乐意讲，她心里再急切也不好表现出来。

秦妈说文心从八点开始就往家打电话，断断续续一直打到十点多。

婉华回到房间，看到电话有些犹豫要不要回过去。现在真的太晚了。

她犹豫着犹豫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了听筒。

下一瞬间，电话竟然响了。

“喂~”婉华飞快地接了起来。

“嘻嘻~到家啦？”文心的声音甜的腻人。

“嗯~”婉华低头笑了。

短暂的沉默后，文心忽然道：“好想你啊~”语气平淡，却莫名的深情。

“我也是。”婉华的声音轻轻的，像小猫爪的肉垫子踩在棉花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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