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过去！”林曜回过头淡淡地瞥了伍鑫莲一眼：“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这次答应我妈带你来湖上，不是赴你的约，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把话说明白一点。你在我妈面前怎么煽风点火的我都知道，我无意在长辈面前伤你面子，也希望你以后别再纠缠。”

“我纠缠？”伍鑫莲委委屈屈地红了眼道：“林曜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何时说过喜欢你？你凭什么觉得我巴望着嫁给你似的？”

“是我误会了当然最好。”林曜懒得再看虚伪矫作的伍鑫莲，忍不住又将视线投向文心的方向。心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想逃逃不掉，疲惫又绝望。

伍鑫莲旁观着林曜看向文心的眼神，深情？不解？隐隐透着绝望？

同她偷望向林曜时的眼神何其相似。

“我知道你喜欢文心。”伍鑫莲回忆起林曜多年来的冰冷态度，咬着银牙冷笑道：“可惜啊！她与她那姓云的小姐妹之间有‘特殊的友谊’，依她的口味，纵然以后移情再恋，恐怕也是轮不到你的。”

京西女中虽不是教会学校，但学校对女生与女生之间的恋爱是持斥责态度的，包括她们学校也是。以前京西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男的有，女的也有，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双双被开除。等她拿到确切的文心与她那小姐妹闹朋友的证据，别说那俩学没法子再上了，名声亦会扫地。北平文家多年积累下来的影响力有多大，文心要挨的唾骂就有多少。

林曜这才又看向伍鑫莲。他直直地望着伍鑫莲那双好看的水盈盈的杏眼，似要望进她的心。

伍鑫莲从未被林曜这样凝视过，心跳乱了乱。

“她俩的事，你敢说出去半个字——”他声音冷冷淡淡的，却透着肃杀之气。

“说出去又怎样？”伍鑫莲本来语气还有些硬，在林曜凛人的气势下又作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揪着手帕道：“她俩的事便是被人知道了，你又怎能断定是我说出去的？她俩行事那样不避人，恐怕早已有别人知晓她俩的关系了。”

林曜不为所动地道：“那你就祈祷最好没有别人知晓吧！一旦有关于她们不利的谣言，我只当是你传的。”

“谣言？”伍鑫莲冷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么？所以要怎样？你难道还要灭了我的口不成？”她心生悲凉。林曜待她和文心，从来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哪怕她刻意地和文心相像，甚至她还比文心文静许多乖巧许多。伍家虽不及文家积累得深，可她叔伯兄弟众多，出息的也多，而文家就文心她二叔单单薄薄地撑着，论家族前途她也是优于文心的。

可是林曜就是看不见她。哪怕年少气盛和文心赌气不再来往那些年，也对她没有过好脸色。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她宁愿得到林曜再无情扔掉，落个离婚再嫁的坏名声，也不愿意就此放弃永远在心里不甘地记挂着。

伍鑫莲正愁郁满腹地回忆着喜欢着林曜的那些年。

林曜轻轻飘来的话如一道天雷劈晕了她：“现在就杀了你才叫灭口，等文心受到伤害才杀你叫做复仇。”

“呵。”伍鑫莲的心彻底凉了，回头看了眼离了不短的距离的湖岸，担心林曜果真受到刺激做出疯狂的事，努力沉住气道：“你不用威胁我。我瞧见了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信。”

林曜嘴唇微动。他太清楚伍鑫莲是怎样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待伍鑫莲连必要的客套也懒得装。现在当然没有证据，但保不准以后偷偷弄证据啊！

“你只当我说疯话，听着就好。”林曜看着前方文心伏在婉华肩头大笑不止的模样，缺氧似地难受，足足地深吸了口气才继续对伍鑫莲道：“别以为有你叔伯兄弟护着，我就不敢动你。我现在把你扔湖里，假装跳下去救你，实则将你按死在水里，别人也只会当你溺水。”

伍鑫莲倒抽了口凉气，单手紧扶着船梆。

“你要是敢动文心。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死于意外。”林曜看文心与婉华亲密无间的模样看得难受，收回视线望着近前倒下的柳树道：“我今天不会动你。你也尽可以回去跟家里告状说我想要杀你。不过你要考虑好后果，因为我有可能带上厚礼去你家谢罪，说我拒绝你时言辞不够体贴，才致你气急伤神……”他望向伍鑫莲，缓缓吐出几五个字：“得了失心疯！”

伍鑫莲听完林曜的话，愣在那里怔忡不语。林曜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是英俊，孤傲，才华横溢，彬彬有礼。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林曜。狠厉，绝情，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可以不择手段。“就为了文心？就为了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文心？”

“她爱我，会成我的妻。不爱我，亦会是我的友。你休想动她分毫！”林曜眼睛有些涩，拿起桨往岸边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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