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那边赵全刚上岸,这边水中便冒出一颗脑袋,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岸。
“谢千户,是谢千户!”明军的骑兵惊喜大叫,有人急忙跳下马相扶。
谢二剑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体像筛子一样瑟瑟发抖,上下牙也在咯咯地打架:“追……追,别别让他……跑了!”
谢二剑话没完便晕倒过去,有明军骑兵立即将河面上巡检司的船只吆喝过来,然后载着谢二剑进了巡检司的水寨,生起火来取暖,又换上一套干衣服。
……
“李大夫,二剑他的伤能治好吗?”徐晋看着二舅子胸口上那枚紫青的掌印,不由忧心忡忡,若是二舅子有个好歹,自己如何向小婉那妮子交待。
谢二剑是被手下的骑兵送回柳埠镇的,徐晋立即便命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兖州府,把李言闻父子请来诊治。
李言闻神色凝重地道:“好厉害的铁沙掌,幸好谢二爷的身体底子好,内家功夫有相当火候,要不然这一掌非要了他的命。老夫这就给他施针放掉瘀血,再开一服药疏通血脉,待观察过情况再行决定如何治疗。徐大人放心,谢二爷性命无碍,不过怕是要遭几个月罪了。”
徐晋闻言松了口气,只要能救活,遭几个月罪也就罢了,也好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免得他老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过,这赵全端的是厉害,凭二舅子的本事竟被他伤成这样子。
经过李言闻父子施针放血后,谢二剑胸口的掌印明显变淡了,并且也苏醒过来。
“妹夫,不好意思,让赵全给跑了!”谢二剑醒来第一句话就歉然地道。
徐晋本来想狠狠训他几句的,最后咕噜地吞了回去,道:“跑了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养伤,别到时落下了病根。”
谢二剑轻松地道:“没事,小意思罢了,养几日就好!”
李时珍把一碗汤药端过来,一边认真地道:“谢二哥可别大意了,这一掌伤了你的肺经,这段时间你得卧床休息,否则很有可能落下病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动武了。”
谢二剑闻言面都绿了,那岂不成了废人,这比死还难受,所以连忙接过汤药咕噜咕噜地喝了。
安置好谢二剑后,徐晋行出房间,军中的信使依旧不断把信息传回来,贼兵已经基本肃清了,不过赵全和王堂两名贼首均还没抓到,这终究是美中不足。
徐晋冷冷地道:“传令各州县,民间但凡有百姓提供贼首赵全和王堂去向者,赏银十两;但凡有捆送此俩人至军中者,赏银五百两;但凡有斩获此俩人首级者,赏银三百两。凡庇护隐匿此俩人者,与贼同罪!”
随即,徐钦差的赏罚令便由快马急送至各州县乡镇,地方官不敢怠慢,马上写告示四处张贴,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济南府。
……
深夜,距离鸡公寨巡检司不足五里的一条小山村,其中一户人家还亮着灯,偶尔传出一两声咳。
这户人家共有五口人,不过此时都被捆绑了起来,嘴里塞满麻布,发不得声。
赵全此时已经换上了山民的服装,还包上土里土气的头巾。孙才气息奄奄地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衣服敞开着,胸口位置赫然多了一只殷红如血的掌印。
“是赤阳掌!”赵全面色凝重地道。
孙才从牙缝间吁出一口冷气,咬牙道:“特么的,难道那小子是张定边的后人,可是他姓谢啊。”
赵全心中一动,问道:“孙师弟,你认识他?”
“此人叫谢二剑,当初就是他在隔马山坏了我们的好事,好像是徐晋的妻兄!”
赵全不由目光一闪,张定边号称元末第一猛将,原籍在湖北沔阳州湖弦口,渔家出身,曾是陈友谅麾下最勇猛的悍将,多次打败朱元璋的军队,在鄱阳湖大战中阵斩朱元璋麾下三员大将,还差点还把朱元璋给宰了。后来陈友谅兵败,身中流矢而死,张定边拒绝了朱元璋的招揽,最后改名换姓,隐匿江湖不知所踪,而赤阳掌正是张定边的成名绝技之一。
“赤阳掌性热猛烈,得用寒性药物医治,幸好现在是寒冬,孙师弟先忍忍,回头我再想办法抓药。”赵全道。
孙才点了点头,如此寒冷的天气,额头上竟微微地冒着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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