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闻言哈哈一笑骂道:“滑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得上次朕答应你带头清田庄,你得负责把朕的内库填满的,否则你的俸禄也别想要了。”
徐晋叹道:“填满皇上的内库容易,可是填满太仓(国库)却难啊。”
朱厚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去年底,徐晋给内库搞来了近五十万两银子,紧接着顺丰车马行分红一万两,要不是车马行正处于扩展阶段,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估计分红还能翻几倍。所以,小皇帝相信徐晋确有能力把自己的内库填满。然而国库就难了,就目前的收支差距,国库那点存货迟早也得被清空。
朱厚熜站起来一拂衣袖,手扶亭栏愤然地道:“朕真是搞不懂,正统年间,我大明每年的赋税收入达到1200万两之巨,现在却不足当年一半。而今年全国夏秋粮税减半,唉,朕的日子要更难过了。”
徐晋直言道:“自正统年间的土木堡事件后,我大明国力不如前了,再加上立国至今一百五十载,吏治风气自然不比立国之初,田地释数集中在特权士绅手中,有田者不课税,无田者课重税。如此种种,赋税锐减便再正常不过了。”
朱厚熜闻言皱眉道:“那以徐卿之见,朕该如何做?”
徐晋淡然道:“整吏治、清田庄、改税制、开海禁。”
记得万历初年,张居正便改革过明朝的税制,被称为“一条鞭法”,这着实让大明空虚的国库充盈起来,可惜好景不长,“一条鞭法”刚刚推行全国,张居正便病死了,“一条鞭法”也被满腹怨气的万历皇帝完全推翻。
朱厚熜点了点头道:“吏治确实应该狠狠地整顿了,从山东的粮仓亏空案便可见一斑。如今户部已经在着手清理田庄,开海禁暂时还不可为,徐卿觉得我朝现行的税制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徐晋倒是被问住了,他前世虽然喜欢看史书,但也只限于浅尝辄止,所以只知道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卓有成效,却记不得具体的内容,印象最深的好像有一条叫“摊丁入亩”,就是将徭役并入田税中一起征收。
“事关国税大政,臣可不敢乱说,待臣仔细斟酌总结,然后再写下来给皇上参考吧!”徐晋道。
朱厚熜闻言也不以为意,相反,徐晋这种审慎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放心和满意,走回桌旁坐下,在果盘上拿了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徐晋也用“蟹钳”取了一块西瓜,君臣两人正啃得不亦乐乎,管家大宝便屁颠屁颠地行了进来,先向朱厚熜叩头行礼,然后便喜滋滋地道:“老爷,孙礼那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玻璃镜子竟让他给造出来了。”
徐晋喜道:“当真?”
大宝兴奋地道:“老爷自己去看看吧,人在前面客厅,造好的镜子也带来了。”
“嗯,朕也去!”朱厚熜唏里哗啦地把手中那块西瓜啃干净,洗过手后与徐晋一道往前院而去,这小子现在穷疯了,听到赚钱的行当便来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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