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慕诗的对许昌的拜托起了作用,还是慕诗本人在这次的表现,实实在在的被余风看中了,几天后,余风真的召见了慕诗。
慕诗面皮比较白净,在军中,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在他升至百户以前,就有不少人拿这个事情说事,认为他面皮白净,斯斯文文的,倒是不像是一个在军中厮杀的汉子,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慕诗在军中的行为举止,处处都向那些粗野的汉子靠齐,生怕因为这个原因,被人小觑了。
等到他升至百户之后,这些闲言碎语才少了些,但是,这养成的习惯却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说话若是口中不带几个脏字,不说别人不习惯,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几分别扭,至于他那老兵油子的做派,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面对着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召见,他却是一丝都不敢懈怠,身上弄得一身整洁不说,就连跟随的余风的亲兵前来中军大帐的时候,也一直在口中念叨不休,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反覆练习,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洋相,在余风面前留下一个“不堪重用”的印象。不过这份紧张,倒是令得那领路的亲兵一阵好笑。
进得大帐,他规规矩矩的按照军中的礼节参拜,听的上首的游击将军,出言吩咐叫他起来,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余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低下头了继续看着案几上的东西,两个亲兵守在大帐的门口,大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阵,余风看完了眼前的东西,缓缓的坐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对着慕诗问道:“你是天机营第二百户的慕诗,这胳膊就是这次办差的时候受的伤?”
“正是末将,末将无能,堕了将军的威风,请将军责罚!”
“这次你指挥有度,还亲手格杀了四个贼人,倒是担得起有勇有谋这个说法!”余风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案几,从一旁的文卷里拿出慕诗的卷宗来。
“慕诗,万历三十七年生人,生性骁勇,粗识文字,父亡,家中有一母一妹,现居于薛家岛,其叔慕海涛,现任风字营镇抚。崇祯六年末任薛家岛巡岛民丁,崇祯七年补入我风字营,授小旗,因平贼之功进授总旗,七年九月,调任天机营,迁百户!”
“看来,你在我风字营中,倒也没有受到多少你叔叔的关拂照应!”余风放下手中的卷宗,对着羡慕恭恭敬敬立着的慕诗问道。
“末将不敢,家叔虽居要职,但除却在家里的时日,对末将于其他同袍无异,家叔能指引末将跟随将军,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末将又岂敢在其他的事情上劳烦长辈!”慕诗规规矩矩的回答道,言语之间,却是透着一股自豪,他这前程可是自己实打实的拼出来的,没有走任何的门路。
“嗯,不错,慕镇抚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看起来,也是想做一番事情的样子!”他赞了几句,话锋一转:“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情吗?”
“请将军示下!”慕诗心裏哪里有不明白,能被大人召见本人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不是赏赐就是委以重任,绝对是没跑了的。
“按理说,这次你受了伤,理应让你好生养伤才是正理,不过,听许昌说,你有求战之意,可是当真?”余风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还显得有点苍白的手下,暗自琢磨着,无论是看在慕海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这百户那受伤的胳膊上,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少不了他一份的,有功不酬,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过,眼下他有伤在身,如是将事情全部委托给他,未免有些不够稳重了。
“大人真的找到那群贼子了?”慕诗登时喜形于色:“末将愿意带人,去将这群贼子的首级给大人取回来!”
“有这份心,我自然是要成全你的,不过,你身上有伤,居中调度即可,我再派一人,坐你的副手,一起去剿灭了这群贼人,顺便也跟着你,长些阅历,你可有异议?”
慕诗哪里还有什么异议,上次在海上仓促受袭,他的人手算是吃了不大不小的亏,但是,这一次可是有备而去,若是还收拾不了那群贼人,他还真没脸见人了,至于大人安排副手,他绝对相信,绝对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原因,恐怕还是照拂自己的意思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