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推上去的几座简易云梯变成了几个大火把,被纷纷溃退的风字营的官兵都在了城下熊熊燃烧的时候,城头上,响起一阵一阵的欢呼声,与之相对应的,是城下的风字营大营里士兵们的鼓噪声。
这也太丢人了,连城墙边儿都没摸到,就这么被人撵回来了,这种事情,让一直都很骄傲的风字营的士兵们,大为不满,这些兄弟,这么差的战力,就不要派上去了吗,要是换自己来,还不得狠狠的揍死这帮孙子啊!
“不错!”云青山点点头,他从千里镜里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好像是风字营攻势受挫,狼狈而回,说是丢盔弃甲也不过过,但是,这人倒是没折损多少。看来,这几个千户的将官的执行力相当高。
弓箭,落石,嗯,还有那城墙上点着柴薪的大铁锅,那裏面不是沸油就是毒水了。云青山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已经将对方的守城的手段,看出了个七七八八,对方只是下大力气,要和风字营死磕啊!
这样的趋势,不丢点人命,别想爬上他们的城头。想到余风交代的话,云青山的眉头蹙起,若是不计死伤,拿下这城池,到时候,他哪里有足够的战力,去应付现在正对西路军动刀子的那股鞑子,西路军的人数,和自己现在的人数,相差无几,若是敌人对付得了西路军,难道就对付不了他?
劝降?这似乎是鸡同鸭讲,这一点就不用考虑了。围城饿死他们?时间上也来不及啊?云青山陷入了沉思,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里,那些熙川,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考验。
对方有那么宽的护城河在,就是掘地道,也没法直接挖到城里去啊,等等,护城河?他举起手中的千里镜,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城墙下面的护城河,河水足足有四五丈,水流湍急。刚才战斗的时候,城墙上落下的一些箭支杂物什么的,此刻在河水中早已经看不到踪迹,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青山是见识过鞑子攻城的时候,怎么对付这护城河的了,当时在平壤,鞑子们可是直接驱赶着百姓们冒着箭雨用土包来填这河水,甚至到了后来,那些百姓的尸体,也成了填堵护城河的材料,在这种不计成本不计伤亡的付出下,鞑子才把他们的攻城器械,给送到城墙边来,虽然他们被大人发明的铁索横江等守城新法打得溃不成军,但是,他们毕竟是成功的将这些器械送到城边来了。
但是,鞑子可以这么做,他做不了,即使他能冷血到如此地步,也没有足够的百姓来任他这样挥霍,这熙川附近的百姓,不是被抓紧熙川城了,就是早早的逃开了,在这一点上,鞑子可比风字营要专业得多。
“陶真!”
“属下在!”
一员将领走上前来,兰顿攻占新城港,兵围新城,对云青山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没人会把被人围住等待救援当做一件光荣的事情的,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战事,他也不是毫无所得,他面前的陶真,就是在那一场战斗中脱颖而出,从而被他发掘出来的一员骁将。但是不过是编外民兵的陶真,如今已经是他直属的百户了,众人一副木讷的样子,但是,只有和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副木讷的面孔下,是一个怎样稳重心细的人。
“你带人,顺着河道去看看,这护城河的水,从哪里来的,有多大,堤岸如何,有无人看守,都要弄清楚!”
“明白!”
陶真的回答,一如所有的风字营军官一样言简意赅,而且,秉承着风字营一贯的优秀传统,执行命令不问理由。
云大人要什么,做什么打算,那是他的事情,而自己的事情,就是迅速高效的完成云大人交代下的事情,陶真心裏很明白,在风字营这个集体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本分在这个集体就会被人尊重,就会有机会提拔,有这别样的心思的,在这个集体里,肯定是要不受待见的,若是因为这样的心思,危害到了其他的同僚,那么这样的人,一定是要被清除的,到时候,别说前途富贵,就是活下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云青山的这个命令过了不到两个时辰,陶真就带回了他想要的消息。
“无人看守?江水直接引入护城河?”云青山正在和今日攻城的那几个千户,讨论守军在各个城墙段上的兵力配备,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你们都跟我走吧,陶真,你在前面带路!”
云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几个千户面面相觑,这江水可不是想断就断的,若是云大人想靠士卒们截断江水,来让护城河干涸,这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这可是活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