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京中有旨意到了!”
阿济格整理整理衣襟,出营接到了皇太极的旨意。这些日子,他所属和面前的这只明军互有攻防,已经打成了胶着状态,这些天来,各有死伤,不过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双方都憋着一口气,谁都知道,也许胜利就是属于那个顶得住的人,不到最后的关头,谁也不知道胜负如何,一场遭遇战,如今竟然被双方,打成了消耗战。
旨意很简单,不过,传旨的人,却不简单,居然不是内官,而是京中他那些一直都看不惯的汉人将领,大明降将鲍承先。
皇太极的意思,你要求的援军是没有的,不仅仅是没有援兵,怕是你还是要充当一个援兵,朝鲜的这些地方,反正不是咱们自己的,丢了就丢了,再怎么紧要,也没有大清的疆域重要,如今敌人兵临城下,你这只兵马与其在这裏虚耗粮草,不如直接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也就是楚山碧潼一线,甚至皇太极还给了阿济格极大的权利,只要他一到那里,所有的兵马都归他节制,一同来应付当前的局面。
阿济格默默接过了圣旨,磕谢了天恩。只是这旨意说起来简单,但是眼下做起来,却是极难,陛下派和自己一向不对路的汉臣来传旨,只怕还是催促监督的意味居多,要不然,那么多国族大臣,为何偏偏要用这汉臣眼下他和对面的明军,不管谁要提早脱离接触,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这圣旨来之前,他已经不抱着歼灭对方全军的想法了,他敢说,对面的这只明军,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啃的一块骨头,辽东的明军,哪怕是他们的精锐,和这只明军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辽东明军全部都是这样的强军的话,他想大清只怕以后日子,将会十分的难过。
这些明军,不但善守,而且擅攻,而且,阿济格也发现,从一开始,对方有些生疏的指挥,到后来对方可以敏锐的察觉他的意图,对方的将官在飞快的成长着,他现在被纠缠在这裏,实在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味道,可惜,手上的这份旨意,他还不得不遵守,远在盛京的那位,可不会如此体贴的为他想想他会有些什么什么难处。
“怎么,王爷似乎有些难处?”鲍承先宣读完了旨意,按照上下尊卑,重新给阿济格见了个礼,笑吟吟的问道。
阿济格抬头看了看他,紧锁的眉毛,稍稍舒展了一些:“难处嘛,是多少有些,不过,若是再鲍军门面前还要抱怨的话,那本王也未免太没有担待了,怎么样,鲍军门,我这率军出来日久,盛京城里,可曾发生写什么有趣的事儿!”
两人笑语晏晏,十分的亲热,哪里像是多年以来彼此看不顺眼的一对,此刻倒是像是老友重逢一样。
鲍承先,应州人,出身将门,世袭武职。明万历时,官至参将。泰昌元年(1620),从总兵贺世贤、李秉诚守沈阳。不久,改任开原东路统领,“新勇营”副将,加都督佥事衔,继续镇守沈阳城。天启元年(1621)三月,后金兵进攻沈阳、辽阳,贺世贤战死,沈辽失守,鲍承先退守广宁。次年,后金努尔哈赤率兵大举进攻西平堡,鲍承先奉命驰援,遇伏战败,全军覆没。广宁亦失守,他只身隐匿数日,最后投降后金。后金仍授他副将之职。
等到皇太极设立文馆,在大臣宁完我的推荐下,他被调往文馆任职,诸位,前面我也说过这个文馆,可能诸位看官对这文馆到底是个什么机构,还有些不明白,这样吧,笔者在这裏做个比方,大家对照了大明的内阁来看这个文馆,基本上就差不离了,在文馆,实际上,就是清初的内阁,当然,他的只能全力,比起大明的内阁,目前还是差的很远,但是,雏形已现。
按照大明的看法,皇太极对于阿济格,可不为不看重,就连这一纸旨意下来,都派个内阁大臣来跑腿,但是是安抚,还是督促,其中的味道,只怕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
阿济格没有称呼他现在的职衔,而是按照以前的称呼,叫了他一声鲍军门,这是相当的给面子了,而且,表示亲近的意思,显而易见。
所谓的“军门”,在明是指对总督和巡抚的尊称,但是到了大清,却是对于统领一旗的将官的尊陈,到了后面,更是发展成对于提督的专用称呼,当然,这个加提督衔头,和不加提督的衔头的区别,就好像后世的鲍副局长,被人称作鲍局长一样,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尊重的意味,却是尽在其中。
“叫我老鲍就成,王爷这是要折杀老鲍啊!”鲍承先心裏受用,嘴裏却是要谦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