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平息这场儒法之争的浩大风潮?重新坐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前的秦牧,真想让宫女给他递一盒火柴。招来内阁辅臣、六部尚书来商议对策,结果这些家伙人人爱惜羽毛,谁也不想被天下读书人骂作儒家叛徒,有的左右而言他,有的本来就不支持司法改革,反而劝秦牧应顺应天意民心。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天意民心,老子这是在逆天戮民吗?秦牧心中大怒,但一言不发,挥挥龙袍大袖,让这些家伙全部滚蛋了。明天的早朝,不用想,一定是漫天的口水,直漫金山。该怎么撑过这个早朝呢?“陛下,您累了,要不明天就罢朝一天吧,让韩公公传出话去,跟大臣们说,陛下龙体欠安,罢朝一日。”卞玉京心疼地说道。秦牧知她心意,看了看她,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陛下,您笑什么,罢朝一日有何不可?”“玉儿,朕这跑得了和尚还跑了庙不成,躲得不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奴奴也不是要陛下总躲着,等陛下想出对策,再招开朝会,陛下的压力便没那么大了,您这样上朝,大臣们.........唉,奴奴只恨帮不了陛下,奴真没用。”秦牧刚要说话,殿外传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接着听到云巧儿的声音传进来:“陛下,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清影一闪,也不管卞玉京在旁,进殿便来了个飞鸟投林,直接扑到秦牧怀里,一缕幽香,几许温暖。秦牧赶紧搂着这丫头,生怕她倒到一边去。“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陛下,明天带我上朝吧,我帮陛下撑羽扇。”“嗯?”“陛下,我帮您撑羽扇呀,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上朝的时候,金椅之后,有两个宫女手执羽扇站着,这个秦牧能不知道吗?秦牧搂着她婉转的娇躯。说道:“丫头,你想干嘛?”“陛下,我跟你是一起的,你忘了吗?”云巧儿仰起俏脸,很认真地问道。“去去去,这跟咱们是不是一起的扯不上关系,你老实交待,你想演铁扇公主?”“嘻嘻.........哈哈.......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陛下,到时谁敢骂你,我就一扇子把他到殿外去......不,扇到南洋去。哼哼!”“哈哈哈.......”“陛下你别笑嘛,我是认真的,明天带我去上朝吧,咱们是一起的。”秦牧大笑之余。转头问卞玉京道:“玉儿,你呢,也愿意帮朕执羽扇的吧。你要不要去?”卞玉京一脸错愕:“陛下,妾身自然愿意,可这........”“太胡闹了是吗?”“不是,可这..........”“哈哈哈......”秦牧也不再逗她,卞玉京与巧儿不同,如果让卞玉京代自己去死,秦牧相信她应该是愿意的,但她们受礼教束缚,一些有违礼教的事,她们却不愿意去做。云巧儿不同,她的心没有太多礼教的束缚,爱我所爱,别无它碍。她不管什么礼教,只要觉得是对心爱的人是好的,她就会去做。至于别人怎么看,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列。“丫头,是你芷儿姐姐让你来的吗?”“呀,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姐姐不让我说呢。”秦牧笑而不语,心中很是温暖。站在旁边的卞玉京,听了两人的对答,却有些想哭的觉,杨芷的做法,让她感动莫名。这个时候,杨芷完全可以自己过来,给自的的夫君予精神上的支持,但她没有自己来,却让巧儿来了。杨芷清楚,秦牧与巧儿的感情非同一般,俩人曾一起走过落魄的日子,一起患过难,吃过苦,当别人将刀劈向秦牧的时候,巧儿没有丝毫犹豫扑上去厮咬,那时她是那么的柔弱,却又是那么的不顾生死。秦牧待巧儿,并非纯粹的男女之情,对她的宠爱,带着亦兄亦父成分,不管她做什么,秦牧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而巧儿灵动活泼的性格,无邪的心,能让秦牧一见到她,心情就自然地放松下来,平常背着她,满御花园乱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时候,杨芷自己来说千言万语,也不见得比巧儿来调皮捣蛋一下,更能让秦牧舒缓紧绷的神经。只是杨芷这样做,却是成全了巧儿,牺牲了自己。这就是卞玉京为之感动莫名的原因。幸好,秦牧是知她的。“陛下,你还没答应我呢,带我去上朝吧。”云巧儿搂着他的脖子,又再说道。“好,我带你去。”“拉勾!嘻嘻.......哈哈.........”这下卞玉京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秦牧真会答应巧儿的请求,这........云巧儿可不管那些,硬是勾起秦牧的手指,拉起勾来,秦牧哈哈大笑,搂着她说道:“丫头,你也不用委曲自己换上什么宫女服饰,这就么穿着。”“嗯嗯........”云巧儿点头如鸡啄米,脸上尽明丽的笑意。卞玉京想劝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或许有些人觉得,秦牧好歹是个男人,并贵为天子,面对这股风潮,有必要拉巧儿这丫头去给自己撑腰打气吗?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去与自己一同承受大臣们的攻击,这是软弱和无能的表现。如果谁有这样的质疑,秦牧会笑而不语。第二天资政殿的常朝,钟鼓三响,百官在殿中侍御吏的监察下,列好班,鱼贯入朝。冬日的清晨,西风瑟瑟,光天初透,朝阳未升,寒气逼人。刑部右侍郎姚培祯双手拢在大袖里,神态湛然,他不感觉冷,相反,感觉热腾腾的,他相信和他有类似感觉的大臣很多,今天感觉冷的,应该是皇帝吧。入殿站好后,殿侧有仪乐声传来,这是天子御驾到了,很多大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默然等着,大殿内悄然无声,落针可闻。熟悉朝堂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这次儒法之争,迅速席卷了整个大秦,独尊儒术的底线被触及了,满天下的儒门弟子,包括大部分官员,这次都结成了同一阵线,誓要捍卫儒家的地位和尊严。南京市井间,各位议论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说,这次若不能捍卫儒家的地位,新一轮的焚书坑儒恐将不远矣!这样的议论,挑动着每一个儒家弟子的神经。先秦是唯一一个以法家治国的朝代,而如今的大秦天子,宣称继承的是始皇帝的法统,这本身就很挑战儒门弟子的神经。虽然天子一再宣称,依然是尊用儒家治国,但如今在天子的推动下,法治的局面却逐步形成,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不行,绝对不行。“皇帝升殿,百官躬迎!”侍殿太监大喊一声,百官腰弯九十度,执礼恭候,秦牧一身黑色绣金龙的衮服,头戴十二毓帝皇冕冠,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后殿走出来。他脸上神色坦然,并没有百官预料中的憔悴,走到龙椅前后,一展那黑色的大袖,有如大鹏展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牧朗声答道:“众卿平身!”资政殿的常朝,大臣们无须下跪,躬身施礼之后,大家一同直起身来,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发现有些不对。哪儿不对?就是有些不对。那是谁?那不是湘妃娘娘吗?咦.........很多大臣几乎忍不住抬袖擦试自己的眼睛,没错,就是湘妃娘娘,大臣们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这是怎么事?湘妃娘娘出来执羽扇,这.........这.......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