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有约呢,赶紧去吧!”李妍笑道,不乏揶揄。“去就去,浅浅姑娘的邀约可不多见。”张佑笑道,示意紫樱:“你先走,我随后就到。”紫樱闻言,含笑告退,张佑则拽了李妍一把:“走吧,一起去,看看那浅浅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妍摇头拒绝:“我才不去呢,人家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那可不行,万一我要是控制不住被她强上了呢,你得保护我的贞洁!”张佑煞有介事的说道,可惜张允修已经出发去了崇明,不然听到之后非得被气死不可。不留行客也跟着去了,柳传芳交代窦士德就在崇明,不过至今尚未找到下落,张允修手无缚鸡之力,张佑可不希望他再出事儿。“去你的吧!”李妍哭笑不得,却也老老实实的上了马。大早上的怡红院静悄悄的,张佑和李妍被紫樱领着直接上楼,老远就闻到一股细腻的牛肉香味扑鼻而来,别说,紫樱还真没撒谎,浅浅竟然真的炖了西湖牛肉羹。依旧是白衣,依旧遮着白纱,看到浅浅这身打扮,张佑心头不禁浮现另外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相比较起申婉儿来说,眼前这个浅浅可就显得太做作了些,别看她是什么金陵头牌,引无数人追捧,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大人来啦,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浅浅在她自己的小厨房里忙碌着,并未出来见礼,显得一点儿都不生分。张佑自然更加不会跟她客气,见旁边居然有格物所出产的沙发,自行坐了上去,听浅浅吩咐紫樱泡茶,便道:“有花茶的话就来点儿,没有的话就白水吧,关键是得烫,我这人毛病多,喝水要不就烫嘴的,要不就冰凉的,最受不的那些温吞吞的,喝下去准闹肚子。”“大人这毛病可真怪!”浅浅笑着端着一个白瓷海碗出来,又进去端出一盘五颜六色的点心,摆到茶几上边,一边进去拿碗筷一边说道:“想不到李大家也来了,两位大人尝尝奴家的手艺,都是奴家亲手做的,不是奴家吹牛,不比那些大厨差呢。”“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品尝品尝,正好早晨就喝了一碗粥。”张佑笑道,说话间浅浅已经拿了碗筷出来,盛好一碗,先递给了李妍,第二碗才递给他。拿起汤匙品尝一口,张佑闭眼品味,浅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一副期待的模样,良久,他才睁开眼睛,赞叹道:“不错不错,香醇润滑,鲜美可口,唯一可惜的是好像香菇放的稍多了点,此物鲜美,痛风之人却不可多食。”浅浅今天的面纱只罩住了眼睛以下,光洁白净的额头,眉若春山,目若点漆,果然十分漂亮。她轻轻一笑,说道:“大人不愧神医,话里话外不离本行嘛,奴家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痛风之人不能多吃香菇,受教啦。”本来这话有点讽刺的意思,不过她的态度十分诚恳,所以听起来非但不让人生气,反倒十分舒服,马屁拍到这种水平,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张佑吃了两口牛肉羹,将碗放到几上,顺手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咀嚼,一边说道:“浅浅姑娘谬赞了,还是说正经的吧,允修早就告诉我说你想邀我过来一叙,这不一直瞎忙乎着也没空过来,不知姑娘找我何事啊?”“奴家还以为五少爷忘记告诉大人,心头还埋怨他呢,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啊。也是,大人公务繁忙嘛,奴家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大人聊聊吧……听说大人又出佳作了,为四娘写了一首诗,徐三爷说了,才比李杜,是首可以流传千古的佳作呢,奴家听了之后敬佩艳羡,也想让大人送奴家一首呢,不知道大人……?”张佑暗笑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能为浅浅姑娘这样的人物作文一首,乃是天下才子的荣幸……”听他说到此处,浅浅妙目一亮,却不妨他话锋猛的一转:“不过嘛,我这人一贯小气,四娘是我的人,作诗一首分属应当,浅浅姑娘嘛,总不能白做吧?”“这……”人怎么这样啊?浅浅腹诽,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求她,她还从来没求过别人呢,被张佑这一闪,顿时怔住了。李妍暗笑,臭小子,最会来这一手了,说出话来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哭笑不得。“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报酬啊?”浅浅问道,心说你要敢提什么非分之想,拼着得罪你,我也得把你撵出去!不能怨她胡思乱想,张佑这身份地位,加上她受追捧的程度,张佑那么一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呢,最先想到的肯定就是那件事儿。李妍却知道张佑想要提的要求肯定不是那件事情,张佑确实胆子大,思维也很跳脱,却绝对不会对女孩子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他好像更愿意等着女人主动去追求他,所以,从这个角度考虑,他要银子的可能性反而最大,因为最让人想不到嘛。她也有些期待起来,张佑到底会提什么要求呢?“很简单,只要你把遮脸的纱巾摘下来,我立马送你一首诗词。”张佑慢条斯理的说道,视线与浅浅视线相对,嘴角上翘,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李妍一怔,旁边紫樱一怔,浅浅更是目瞪口呆,良久,忽的一笑,说道:“就这么简单啊,吓的奴家还以为……其实不是奴家故弄玄虚,实在是对那些登徒子们有些厌烦了,这才将自己遮了起来,大人可跟他们不一样,想看还不容易,奴家摘了面纱就是。”说罢,果然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一瞬间,整个舱内好像都明媚了起来。纱巾之下是一张宜喜宜嗔的绝世容颜,有点像后世某个岛国女*优,可惜张佑后世的时候并不怎么接触岛国“娱乐片”儿,想不起那女*优的名字。怔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怪不得要遮起来了,果然容易让人犯罪啊,就冲这张俏脸,若是不作一首好词,简直就是一种罪过……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不能白让你摘这面纱。”这人,夸人都跟别人不一样。浅浅暗笑,不知为何,居然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离着已经太过遥远,远的她都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他会作一首什么样的词呢?她暗想,宁愿将心绪的波动归结到对这个问题的期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