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听说我是兰儿的夫君,立即拉起我,仔细打量了我半天。
当她听说兰儿因为怀孕了不能来,也是挺为兰儿高兴的。
拜完了三婶,我又立即去拜见偰逊。好歹这也算是我的大哥了。偰逊也是很客气,不容我行大礼。
这时,偰家的人基本上都出来了。
偰逊开始给我们一一介绍,他的夫人郑氏,还有他们的五个儿子,长子偰长寿、二子偰延寿、三子偰福寿、四子偰庆寿、五子偰眉寿。另外,还有两个女儿。
桃儿、杏儿还来不及把我们这边的人一一介绍,三婶就拉着我们进屋里坐,立即吩咐人沏茶。
这一坐下来,大家又是家长理短的好一阵闲话。
我看桃儿、杏儿那兴奋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断她们,便边喝着茶,边环视着整个屋子。
这间客厅应该说也不算小了,只是我们人太多,大家都坐在这里,所以显得很局促。
客厅中正中间墙上挂着一幅字。虽然我不大懂书法,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字写得好,有点象是行书,但又不似行书那般难认,我估计应该算是行楷吧。
我仔细看了看这幅字,是一首五言绝句。标题为“山雨”,内容为:“一夜山中雨,林端风怒号。不知溪水长,只觉钓船高。”
我站起身来看看了这幅字最后的落款。虽然那个篆书的印章我不大认得,但落款还有一个手写的“逊”字,我估计这应该就是偰逊自己写的。
好歹他们偰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弟了,他的父亲五兄弟都中了进士,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从这首诗的字里行间中,似乎是透露着一股悲伤。
三婶与桃儿、杏儿还在说个不停,偰逊到底是个男人,很快也跟我们一样被凉在了一边。
我扭头去看他,正好他也正在看我。
我有心与他多聊聊,便以这幅字为话题,打开话匣子。
我问道:“大哥,这首诗是您的大作?”
偰逊笑了笑道:“谈不上大作,我也就是闲来无事,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感触。平常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写写画画,就把这幅字挂在墙上了,让妹夫见笑了。”
我笑着道:
“大哥你太谦虚了。
兰儿经常给我说起您,但她只给我说你人好,是她众位哥哥中对她最好的。
但我没想到,您的诗也作得好,字写得更好。”
其实这字写得好倒是事实,至于这诗作得好不好,我真不知道。因为我就这个水平,没什么鉴赏能力。
偰逊也笑道:“妹夫你谬赞了。这诗也算是我有感而发吧,好不好我不敢说,但这字里行间都是我真情的流露。”
听了他这话,我仔细把这诗又反复揣摩了两遍。
许久,我问道:
“大哥,您说这诗是你真情的流露。
但我看这诗中似乎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悲伤,不知大哥这悲伤从何而起?
是因为三叔?还是因为大哥你自己?”
偰逊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
自从脱脱被罢相之后,父亲与丞相哈麻一直不和。
虽然父亲最后是郁郁而终,我也因此辞官避居在此,但这些都不是我心中最大的隐忧。
我心中最大的隐忧是咱大元朝的江山是风雨飘摇啊。
妹夫也不是外人,你应该也看见了,院子里我已收拾了不少东西。
这次你们也算是来得巧。倘若再过个三、五日,何许这一生我们都是难以再见面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也是一惊。我猛然想起,刚进院子的时候,确实看见院子里堆了好些东西,似乎是准备搬家的样子。
我不禁问道:“看这架势,大哥莫非是又要搬家了?”
偰逊笑了笑道:“正是,本来打算在大宁了此余生的,但这次是不得不搬啊!”
我赶紧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哈麻不肯放过你们,又一路派人找到你们了?你们又准备搬到哪里去?”
偰逊笑着对我说道:“这次倒真是不关哈麻的事。这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从我这首《山雨》说起吧!”
偰逊告诉我们,这首诗最初还是成诗于他在单州做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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