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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阮正伦被刺身亡,大陈的右路大军瞬间崩溃了。当阮诃、阮八索得知消息,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是带着精锐的铁甲军和铁枪军迅速向广义逃窜。
当那几名地方武装的头目拿着阮正伦父子的头颅来降之时,占城军终于知道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于是,占城军主将一声令下,大军追着大陈溃军的屁股猛杀。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季牦、阮多方、陈显抵达蓬山地域的前一天夜间。因此,当季牦、阮多方、陈显带着近七千人的残兵抵达蓬山之时,他们已经被占城军堵住了北上的归路。
怎么办?狭路相逢勇者胜!对于季牦、阮多方、陈显三人来说,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季牦向来心高气傲,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投降占城军;阮多方父亲、兄弟皆被杀,他与占城兵已是不共戴天;陈显就更不消说了,他要是落在占城国手中,肯定会死得很惨。
季牦认为,占城军占领了蓬山城,必定将重兵布防在蓬山城以东。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大陈的残兵北逃,肯定是沿着海岸线北上。不仅仅是因为沿海岸线北上路线最近,可以随时等到水军从海上的接应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奢望。
经过分析,季牦决定铤而走险,从蓬山城的西边穿插渗透过去,北上广义。对于季牦的这个分析,阮多方是举双手赞同的。阮多方心中清楚,虽然自己年龄比季牦大两岁,从军也比季牦早两年,但论行军作战的天赋,他自己其实差季牦很远。
至于陈显,断臂的伤口时不时就会剧烈疼痛,他哪有心思去研究敌情。再说了,陈显也十分清楚,自己也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料。要不是自己的老子是太上皇,他别说当上太尉了,当个六、七品的小校尉恐怕都是奢望。
按照季牦的思路,近七千人马继续昼伏夜出,从蓬山的西边穿插。在付出了伤亡一千多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在二月初七夜间抵达了广义。好在当时广义尚在大陈军手中,这要再晚两天,估计又悬了。
在广义,季牦他们不仅与阮诃、阮八索、阮快、阮云儿等人率领的右路大军一万三千残部汇合,他们还见到了左路大军的统帅黄奉世。
只能说黄奉世的运气可比阮正伦好多了。当初听到占城兵故意放出的溃兵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以及收到御沟王陈勖亲笔写下的招降书之后,黄奉世就确信皇帝陈曔真的是驾崩了。黄奉世没有弹压士兵,也没有严惩散布皇帝驾崩“谣言”的兵士,反而是迅速准备退兵之事。
还不待广义方向的确切消息传过来,黄奉世便已退兵。由于黄奉世退兵在先,当时阮正伦还在蓬山坚守,占城兵反而不敢大规模北上追击。也正是这么阴差阳错,黄奉世率领的三万左路大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待得季牦他们三人抵达广义之后,广义一带已经有了近六万大陈国的兵马。虽然六万人马已不算少了,但占城国兵马更多,且自己这边士气低落,对方士气高涨。不待等得太上皇陈叔明的命令,陈显、黄奉世、胡季牦、阮多方、阮诃、阮八索、阮快、阮云儿等将领经过商议,决定只在定义留下少量兵力,主力退守岘港。
陈显以太尉的身份决定,退守岘港兵力以黄奉世为主帅,阮诃、阮八索、阮快、阮云儿等原归属于阮正伦麾下的将领均受其节制。而胡季牦、阮多方二人则先护送陈显回升龙城。大军的粮草供给暂由粮草督运右使胡季貔负责,待阮多方、胡季牦从升龙城返回之后,再各归其位。
陈显之所以坚持让胡季牦与阮多方一同送其回升龙城,而不是让胡季牦在此负责督运粮草,也是这次确实被吓怕了。皇帝陈曔、右军主帅阮正伦皆被降将所杀,昔日被陈曔恩宠的御沟王陈勖竟然投降了占城,陈显现在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唯有胡季牦、阮多方二人是与他一路从安仁城走过来,让他有些许安全感。
二月底,陈日炜、杜子平二人护送着皇帝陈曔的遗体回到了升龙城。见到亲弟弟的遗体,陈叔明悲痛欲绝。
陈日炜、杜子平二人就前方的战况向陈叔明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二人预计,整个南下尸耐港、偷袭占城国都阇盘城的大军,除了他们带回来的这五千余人,其余应该是全军覆没了。这其中包括陈叔明当时唯一的儿子陈显。
至于杜子平不顾后面人的安危,将战船全部带走之事,陈日炜、杜子平二人自然是有一番说辞,说是为了保护皇帝陈曔的遗体,也是为了保存大陈水军的实力,况且这支水军是陈曔生前亲手打造……
当然,陈曔临终之前的“遗言”,陈日炜也是当着百官的面,“如实”地向陈叔明作了汇报。
其实就当时那种情况,弟弟和亲儿子都死了(当时陈叔明并不认为陈显还有生还的可能性),陈叔明不厚待陈日炜,还能厚待谁?
也正是在这种指导思想之下,想想自己身患重疾,无力重理朝政,如果不迅速另立新君,大陈国内部必然动荡,陈叔明当着百官的面提议立即立陈日炜为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