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途运输尚可,若是长途运输,只怕早就闹出动静了,毕竟这玩意,哪怕是长时间的剧烈磕碰,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府安全隐患。
就在方继藩心急如焚时……王金元却是匆匆来了。
“狗东西,去哪儿了?怎么,有消息了?”方继藩心情不好,自然口气也不爽。
“没有消息。”王金元知道近几日,少爷的脾气十分不好,他哪里敢触少爷的霉头,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都搜遍了,几乎是挖地三尺,哪怕是所有进出京师的车马,也都搜查过,可就是石沉大海。”
方继藩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见鬼了啊这是……
这玩意有人偷,也就罢了。
毕竟……世上的奇葩这么多,可明明自己在玻璃缸上贴了骷髅头的警示的,这不是明显告诉大家,这很危险吗?那些贼子,是瞎了眼睛吗?
方继藩越想越怒,捋起袖子来要动手揍人。
王金元吓得面如土色,立即道:“不过……不过……少爷……不过厂卫那边,有消息来,说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方继藩现在几许消息,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连忙道:“什么奇怪的事。”
王金元道:“东厂打探到,那吏部左侍郎焦芳的府邸有些不正常,这几日,居然将许多的奴仆赶出了后院……而且,这既非是节庆,又没有其他的由头,居然……他们远在老宅的族人,都入京来了,这焦芳全家九十七口,都至亲之人,昨夜快马加鞭的赶来……当然……这只是觉得有些小蹊跷而已,只不过,只不过……”
方继藩忍不住皱着眉头,喃喃道:“焦芳……”
对于焦芳这个人,方继藩一直是忽略的。
初来这个时代的时候,方继藩觉得哪一个历史名人都很牛逼,可如今,爱谁谁,我方继藩认得你吗?
焦芳可算是名人了,历史上,曾一度官至内阁首辅,不过此人声名狼藉……名声……呃……大致和方继藩差不多,可谓是半斤八两。
这边东西失窃了,另外一边,焦芳那里却有如此的异动……
方继藩眯着眼,不禁深思起来……这是巧合吗?
“派人去搜查了没有?”
“没有!”王金元道:“厂卫那边不得陛下的旨意,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少爷,这焦芳,毕竟是个老臣……若无铁证,怎么……”
“狗东西!”方继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冷然道:“就说是我方继藩说的,你去知会顺天府,进焦家给我搜。他们若是敢阻拦,就是不给我方继藩面子。”
王金元一凛,方才他想说的是,毕竟是吏部左侍郎,还是需有所顾忌的,可少爷既然如此发话,那么……管他呢。
王金元从不忤逆方继藩,自然是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方继藩习惯性的背起手,这一刻,他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人性的光辉。
方继藩继续道:“还有,立即打探,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金元连忙应道:“是……是……小人明白了。”
…………
王金元不敢犹豫,立即给顺天府带话。
顺天府立即派了一个都头,带着数十人,急匆匆的赶去焦家。
这都头叫刘威,名字很吓人,可到了焦家门口,却显得不太有底气了。
因为刚刚要入门,便有人将他拦住。
焦芳出来了。
焦芳穿戴着钦赐的斗牛服,头戴乌纱帽,背着手,威严无比。
他死死的盯着刘威:“尔何人,竟敢侵门踏户?”
刘威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的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因疑贵府可能私匿新药,卑下奉顺天府……”
焦芳听罢,这一张正气凛然的脸猛地一变,抬起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下去:“狗东西,瞎了眼吗?可知本官是谁,位列何职,区区一个都头,竟也敢在老夫的府上撒野。”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威的脸上,刘威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痕迹,他又羞又怒,张口要说什么。
却见焦芳又厉声道:“还有王法了吗?还有没有天理?老夫尚且要给尔等区区小吏欺辱,这满朝文武,岂不都要置于你们的yin威之下,哼,来人,来人……”
里头,早有焦家的仆役听令出来:“老爷……”
焦芳凛然道:“这日子,看来是没法儿过了,立即取笔墨,老夫要修书,要致士,向皇上请罪,若是陛下认为老夫藏匿了什么新药,自请陛下重惩,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夫没什么说的。这奏报,走通政司吴通政的关系,立即呈报进去。还有……请老夫的故旧们来府上坐一坐,老夫要看看,这些差役,到底想做什么!”
刘威原以为自己拿出了顺天府的名头,这顺天府的背后乃是太子和齐国公,焦芳自会息事宁人,可哪里想到,他竟是巴不得将此事闹得更大为好。
又是要去启禀皇帝,表面是要请罪致士,这不摆明着叫冤屈吗?而至于请他相熟的同僚故旧来,更是别有所图。
这事……要闹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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