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榻比一张单人床还要小,两个人躲在下面的确太拥挤,要想藏住身体不被发现,就只能紧紧贴在一起。于是,梅冷香只能紧紧搂住易星辰,香喷喷的娇躯紧贴着他。易星辰当然也老实不客气将她拦腰紧紧抱着,脸贴着她的香腮,低低的声音说:“别出声,一点声音都出,不管发生什么事。知道吗?一切有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梅冷香身为绝顶高手,哪用得着别人保护,可现在听易星辰这么说,竟不由自主点点头,就好像无依无靠的孩子找到了亲人,漂泊的小舟,终于驶进了宁静的港湾,整个紧绷的心都放松了下来。易星辰嘴巴说得漂亮,可是心里也紧张得要命。他先前虽然算卦算出要躲到床下就没有灾难,但是,这个卦要不灵的话,自己或许问题不是很大,关键是梅冷香,可就惨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卦象了。这时,彭轻尘跟一个军官带着铁甲骑兵和弓箭手搜到了这里,而抓住了被梅冷香扔下的吴经历和玄空道长的士兵抬着两人正好来找他们来到这里,见面之后,士兵们赶紧抬着两人上前禀报。一见吴经历,彭轻尘顿时仰天大笑。吩咐手下端来冷水浇在头上,很快两人悠悠醒转,却已经被锦衣卫五花大绑。彭轻尘对旁边跟着他的一位全身铠甲的军官抱拳拱手说:“张把总,多谢你这次带兵相助,这才抓住白莲教匪徒,这场功劳,你我兄弟一同共享。哈哈哈”那军官也仰天大笑。原来,彭轻尘在得到易星辰算卦准确预测这边会有激战之后,他是完全相信易星辰的算卦,同时,他也不能不相信,因为这只怕是他最后的机会。所以,一咬牙,跑到了军中找到了他这位把总老乡,说他得到准确消息,玄天观很可能有白莲教匪徒聚会,要求出兵协助。因为彭轻尘说得非常肯定,而他又是锦衣卫,按照大明皇帝谕令,锦衣卫请求军队协助抓捕,军队必须出兵协助,更何况两人还是老乡关系。所以,这位张把总自然率了一队两百余人的重甲骑兵和弓箭手跟着他来到玄天观。先埋伏在远处,派出几个锦衣卫悄悄抓到了白莲教布置在外面的警戒哨兵,拷问之下,得知白莲教在里面商议事情。彭轻尘立即将寺庙团团围住,下令攻击,终于抓到了吴经历和其他白莲教徒,两人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都是仰天大笑。彭轻尘对张把总说:“烦兄弟对道观进行彻底搜查,抓住其他白莲教徒。另外,先前有一个黑衣人,企图突围,武功十分厉害,应该是白莲教的重要头目,切不可让他逃走。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我在这里先审讯他们二人。”张把总点头说:“放心,我会亲自带人将道观搜个遍,一定会抓到他。我的弓箭手已经布置在道观四周高墙之上,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他肯定没有逃走,还在庙中。”“此人武功高强,兄弟一定要小心。”“放心好了,你兄弟我的武功却也不差,不见得输给他,哈哈哈。”张把总带人开始对寺庙进行搜查。地上五花大绑的吴经历瞧见彭轻尘,不由大吃一惊,又见四周都是锦衣卫,更是慌乱,说:“彭小旗,你,你为何在这儿?”“我还要问你为何在这?”彭轻尘冷笑,四下看看,见易星辰他们藏身的议事厅亮着灯,挺宽敞,是个大堂,便说道:“把他们给我带进来。”说罢,彭轻尘将手中战刀扔给随从,一身重甲哐哐作响,迈步走进了大堂,来到软榻前,金刀大马坐了下去。他本来就身材高大,加上这一身重甲,压得软塌嘎吱作响,躲在下面的易星辰只感觉到软榻压下来都快到他们肩膀了。吴经历和玄空道长被拉进来按在地上跪下。紧接着,又有几个受伤的道士也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跪在地上,正是先前被梅冷香刺伤的那些在这里商谈重要事情的白莲教的小头目。一看见这些人都被抓住,吴经历脸色顿时煞白。他知道,这次只怕在劫难逃,他就算抵死不认,这些人也未必熬得住锦衣卫的酷刑,会将他供出来的。彭轻尘说:“吴经历,你勾结白莲教匪徒,密谋造反,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吴经历低着头脑袋飞快盘算着,想着这件事为什么会走漏风声。他加入白莲教的事十分隐蔽,只有为数不多的高层头目才知道,而这一次,他急着赶到玄天观来,是因为他们屯州堂的堂主不见了,遍寻不着,这位玄天观的主持玄空道长也是白莲教的一位香主,他要来找他紧急商议这件事该怎么办,商量如何对付那个始终找他们白莲教麻烦的黑衣人。没想到锦衣卫竟然得了消息,将他们一网打尽。吴经历想不明白,他来这里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是单人骑马赶来的。到了这里之后时间并不长,锦衣卫便赶到了,难道锦衣卫早就怀疑他一直盯着他吗?绝对不可能,他敢确信他来的时候路上没有人跟踪,可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到底是如何走漏了消息?一旁的白胡子老道玄空道长肚子里把吴经历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他断定是吴经历不小心,以至于行踪被锦衣卫掌握,这才把官军带到了他们道观来,害得他们一起跟着遭殃。道观的几个重要人物都是白莲教的人,这一次竟然被一网打尽,一旦落入白莲教的手,还有什么盼头?只求速死。可是现在,求死也不能。彭轻尘见吴经历眼珠乱转,便冷笑说:“吴经历,你现在还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想逃走或者想找个什么借口来脱身?做梦吧!你要是不交代,我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你。至于这几位道士,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白莲教的匪徒,我也会一个一个撬开他们的嘴,那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来诡辩。来人,将这几个人带下去严刑拷打,录取口供,我要一一核对。”锦衣卫立刻上来将哪些受伤的道士提了出去,带到各个房间严刑拷打逼问口供。锦衣卫是这方面的行家,很快,这些人便招供了,一张张供词送到了彭轻尘的手中。彭轻尘一直没有拷问吴经历和白胡子老道玄空道长。他想先等外围突破之后,再来对付两人。同时,也要让两人饱经精神折磨,就好比猫捉老鼠一般。彭轻尘慢条斯理地将那些口供看了一遍,抖了抖,放在了软榻上,对吴经历说:“吴经历,啊不,我不该叫你吴经历了,应该叫你吴香主,——白莲教屯州堂的香主。没想到,你居然是白莲教匪徒中的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嘿嘿,你先前在试百户那里告我的恶状,说我查案不力,要拿我撤职法办,现在,究竟谁要被撤职法办,你心里也该有个数了吧?”吴经历一听他将自己在白莲教中的职务准确叫出来,便知道那些人已经招架不住将他供出来了,不长叹一声,说:“姓彭的,我们白莲教的人不是软蛋,你们锦衣卫的那些手段我都很清楚,别指望从我嘴里撬出什么消息出来,索性给我个痛快,免得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