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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贯和沈鲤不和是满朝皆知的,以至于后来沈一贯卸任首辅的时候就提出要求沈鲤和他一起卸任,而万历居然真的同意了,因为沈鲤就是他用来制衡沈一贯的,沈一贯卸任了,沈鲤性格刚正本不受他喜欢,他自然没必要让沈鲤留任。
由此可见沈一贯和沈鲤当时关系有多紧张,哪怕到了万历皇帝面前他们照样也是争执不休,万历早已见怪不怪,这也正是他想看到的,要是首辅和次辅抱成团他才担心呢,所以只是笑着看两人争执也不说话,不过他突然觉得郭致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良久,终于想起来了,拍了一下额头对还在争执的沈一贯和沈鲤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个郭致远可是郭正域之子?去年闯宫救父那个?……”
“正是!这郭致远蒙圣上恩典,钦点为古田县令,却不思报效朝廷,仗着其父郭正域的权势在福建胡作非为,导致匪患猖獗,如今邻近几县的知县联名弹劾他,证据确凿,老臣拟让吏部将其撤职议罪论处,沈鲤却因其乃郭正域之子,想徇私回护他!……”沈一贯见万历主动提到郭正域,索性来个恶人先告状,随便把郭正域也拖下水。
沈鲤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意,义正辞严地反驳道:“荒谬!满朝大臣谁不知郭大人最是清正,从不徇私,岂会纵容其子胡作非为?且这郭致远当年闯宫面圣,圣上也是见过的,岂是胡作非为之人?……”
万历对郭致远印象还是不错的,便点了点头道:“朕想起来了,这郭致远为救父不惜冒险闯宫,孝心可嘉,朝堂应对也颇有分寸,确不像胡作非为之人!……”
沈一贯一听就急了,连忙道:“圣上当日只是匆匆见过这郭致远一面,自不知其真实性情,当日这郭致远不过一白身,便敢闯宫面圣,可见何其胆大,如今外放古田,掌管一县,无人制约,自然是越发胆大妄为,否则这邻近几县知县又岂会联名弹劾他?!……”
万历又点点头道:“沈爱卿所言也有道理,这郭致远胆子确实不小,既是邻近几县知县联名弹劾,那多半不假了!……”
沈鲤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听万历这口气明显已经倾向于支持沈一贯的意见了,连忙道:“圣上,虽是联名弹劾,但也可能是这邻近几县知县沆瀣一气陷害忠良,不可轻信,老臣建议还是派人去古田实地调查,看是否属实,再做处理不迟……”
沈一贯见万历已经倾向于自己的意见,自然要趁热打铁,不等万历说话,就抢着反驳道:“我大明地大物博,知县不知凡几,若是处置一小小的九品县令,都需朝廷从京城派人去实地调查,便是将朝中所有大臣全部派出都不够,那朝中大事由何人来处理呢?再说这邻近几县知县之前和这郭致远并无仇怨,为何不联合弹劾他人,独独弹劾这郭致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