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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被徐学聚敲打一番反而老实了,犹豫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任由他自生自灭?……”
徐学聚摇了摇头沉吟道:“此子老夫也有些看不透,之前老夫亲自拉拢他,他都不为所动,说明其志不小啊,此子若遇明君,或能为治世之能臣,但若逢乱世,则必成乱世之枭雄!我东林党人匡扶正气,此子若是曹阿瞒,来日必成我东林党心腹大患,此时趁其羽翼未丰,自当防患于未然,不给其成长机会,将威胁勒杀于摇篮之中!不过此事不需我等出手,郭致远要出使吕宋,只能从海澄月港登船,福建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沈一中乃首辅沈一贯之族弟,亦是福建浙党之重要成员,听闻沈一贯对这郭致远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圣上不是让我福建地方官员配合吗,老夫便修书一封,将配合事宜交由沈一中负责,沈一中必定不会让郭致远全身而退,如此我等便可借刀杀人,而且即便这郭致远真有大气运傍身,能完成使命平安归来,也必以为害他之人乃沈一中,要报复也只会报复沈一中,如此一举两得,无论事成与不成,我东林党都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秦寿听得目瞪口呆,果然姜是老的辣,徐学聚能想出这一石二鸟之计,足见其老谋深算,更难得的是他明明使的是借刀杀人的阴谋,却能说得如此正气凛然,这份功力还真是让他望尘莫及,连忙对徐学聚竖起大拇指道:“高!大人真是高!如此妙计那郭致远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全身而退了,下官受教了,日后还望大人多多提点下官……”
徐学聚瞟了秦寿一眼,也有些自得地摸着下颌的长须哈哈大笑起来!
郭致远此时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学聚给卖了,说服了孙传,他此次出使吕宋就多了不少助力,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回到县衙府邸,却见白度正在花厅内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似乎有什么心事正在等他回来,郭致远还以为白度是不死心仍想跟着他去吕宋,便摇了摇头苦笑道:“白兄,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但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带你同去吕宋的……”
白度见郭致远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摆摆手道:“公子误会了,白某来并非要随公子去吕宋,公子将古田托付于我,我岂能不知轻重,只是公子此行凶险无比,白某虽不能追随公子左右,但也当竭力为公子分忧……”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郭致远道:“昔日先祖父出海之时曾在海上救过一人,听闻此人就在吕宋经商,似乎还颇有势力,公子若能在吕宋找到此人,或能为公子提供一些阻力,此人颇重信义,昔日先祖父救他之时,他曾留下此玉佩作为信物,称此玉佩便是他的命,先祖父若有需他相助之事,只需让人持此玉佩去见他,他必拼死相助……”
郭致远一听自是喜出望外,他正发愁对吕宋的情况一无所知,若是有一个熟悉吕宋的人相助,他此行的把握就更大了,连忙追问道:“此人叫何名字?有何面貌特征?在吕宋何处可以寻到他?……”
白度挠了挠头道:“白某也未曾见过此人,所以也不知其有何面貌特征,不过此人既在吕宋颇有势力,想必在吕宋也应有些名气,公子寻人一问或许就能知其下落了,此人叫李旦……”
“李旦?!”郭致远一听就差点惊得当场跳了起来!
“莫非公子竟然也识得此人?!”白度一看郭致远的表情也是倍感惊异道。
郭致远当然知道李旦,因为李旦也是明朝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海盗!李旦几乎可以说是海盗王汪直第二,同样是富可敌国,手下众多,就连赫赫有名的复台英雄郑成功的老爹郑芝龙也曾是李旦的手下,还做了他的义子,而郑芝龙后来能成为几乎垄断整个福建沿海海商贸易的最大势力据说正是因为他以阴谋害死了李旦,吞掉了李旦的部分财富和势力,才能快速崛起,成为明末的海上霸主,可以说没有李旦的话,后来有没有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壮举还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