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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致远一听朱常洛这口气就知道他此时心里对自己极度不爽,这是故意要找自己的岔子好收拾自己呢,连忙躬身行礼道:“郭致远能有今日全靠太子殿下提携,在福建任职期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唯恐有负太子殿下的提携之恩,岂敢行那贪赃枉法之事?这一万两银子乃是微臣经商所得,昔日微臣离京之时囊中羞涩,连上路的盘缠都没有,多亏太子殿下使人赏赐微臣一千两银子方才顺利到达福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太子殿下大恩微臣暂时无以为报,也只能用这等俗物略表微臣的感激之情了……”
朱常洛听郭致远说得很是恳切,脸色也好看了些,他其实一直有关注郭致远的情况,自然也知道妙衣坊其实是郭致远的产业,拿出一万两银子是很容易的事,不过越了解郭致远,就让他在如何对待郭致远的问题上越发纠结,一方面他非常欣赏郭致远的才华,希望能拉拢郭致远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从妖书案和郭致远打交道的经历来看,他又感觉郭致远是一个非常不好控制的人,让他成长起来的话很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必须尽早把这个威胁勒杀在萌芽状态!
他本来已经对郭致远动了杀机,但郭致远刚才那一番知恩图报的话又让他犹豫起来,感觉郭致远还是有为自己所用的可能的,就暂时按下杀意,重新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脸,摆摆手笑道:“郭大人见外了,令尊乃是本宫讲官,本宫自当提携你,快请坐吧,和本宫说说你在福建的所见所闻,本宫还从未出过京城呢……”
听朱常洛这么一说,郭致远也不由升起了一丝恻然之心,说起来这朱常洛还真是可怜,当太子的时候整日战战兢兢活在恐惧之中,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后来好不容易当上皇帝,却只当了一个月就嗝屁了,不过他很快警醒过来了,他可没有同情朱常洛的资格,朱常洛的命运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出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是一种不幸,更何况朱常洛还摊上万历皇帝这么个冷血的老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心理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扭曲,自己要是同情他,只怕最后也落不了好下场!
郭致远打起精神向朱常洛讲起了自己在福建当官的经历,而朱常洛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一会儿两眼放光,觉得郭致远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拉拢重用,一会儿眼中又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郭致远这么年轻就表现如此逆天,这样成长起来又岂是他能够控制得住的?
郭致远望着朱常洛变幻莫测的表情越发警醒,上位者本多疑,像朱常洛这种性格的人是不值得效忠的,要是对这种人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注定只能悲剧收场,就好像崇祯和袁崇焕一样,崇祯欣赏袁崇焕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亲自脱下身上的皮裘大衣给袁崇焕披上,对袁崇焕也是言听计从,一旦起了疑心,下起手来却是比谁都狠,所以袁崇焕最后落了一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郭致远就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辞了,关键的地方都是一语带过,即便如此仍然还是让朱常洛对他生起了深深的忌惮之意,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感叹道:“当日本宫第一次见你便知你绝非池中之物,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到福建任职不过两年,便能有此成就,未来必定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