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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贯早知道沈鲤会和他针锋相对,慢悠悠地道:“兹事体大,且朝中谁不知道沈阁老和那郭致远的父亲郭正域相交莫逆,对那郭致远很是照拂,徐学聚和沈一中他们有所顾虑,以密折上奏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实据嘛?郭致远已经剿灭了叛军余部,徐学聚命令他撤军,他却抗令不从仍占据东蕃不肯撤军,还私吞了所有缴获的财物和俘虏,不是有不臣之心是什么?……”
沈鲤一听就怒了,怒斥道:“荒唐!谁不知老夫从不徇私,若是郭致远果有不臣之心,老夫第一个不饶他!可你方才所说纯属捕风捉影,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以此便说郭致远有不臣之心,岂非让有功之臣寒心!徐学聚和沈一中平叛不利,隐瞒不报,却反诬陷有功之臣,分明是嫉贤妒能!……”
沈一贯和沈鲤是老对头了,不慌不忙地道:“沈阁老,话可不能这么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不错,但关键郭致远他不是武将啊,刚才献俘仪式上在场的各位文武大臣可都看到了,郭致远带的可绝不是什么乡勇团练,而是虎狼之师!他一个六品文臣,手下却养着如此多的精锐之兵,他究竟是何居心啊?!……”
沈鲤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这的确是一个不好解释的问题,郭致远手下那些亲卫一看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兵,绝不可能是临时招募的团练乡勇,这说明郭致远早有野心,沈鲤本不以能言善辩见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而在场的这些文武大臣本就对郭致远有怨气,给沈一贯这么一提醒也都反应过来,纷纷站出来附和,指证郭致远手下有如此多的精锐士兵,的确非常可疑。
就连万历皇帝也皱了皱眉头,郭致远之前见他的时候说的可都是临时招募的团练乡勇,看来自己也给那小子糊弄了,陈矩是最了解万历皇帝的,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糟,连忙小声提醒道:“圣上,那郭致远此时就在宫门外候着,不如宣他上殿让他自己解释吧?……”
万历皇帝也不想这么快下结论,毕竟他还惦记着郭致远许诺每年向朝廷奉献的那十万两税银呢,就点了点头,陈矩拂尘一摆高声唱喝道:“宣郭致远上殿!……”
郭致远一进太和殿,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盯得郭致远直发毛,这情况似乎跟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啊,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跪下给万历皇帝行礼,万历皇帝瞟了他一眼,摆摆手道:“行了,平身吧,方才福建巡抚徐学聚和和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沈一中联名弹劾你不遵上司号令,肆意妄为,勾结武将,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你做何解释啊?!……”
郭致远一听就愣住了,心说这事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已经翻篇了吗?不过他知道万历皇帝绝不会无故旧事重提,再联想一下刚才他进来时朝臣们的反应,他就知道事情一定起了新的变化,脑筋急转,瞬间有了应对方案,站起朗声道:“正好微臣也要弹劾福建巡抚徐学聚大人和和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沈一中大人,此次福建叛乱,徐大人和沈大人知情不报,处置不利,导致百姓生灵涂炭,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