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锦衣卫听了使劲按住刘道安,高勇和赵阳抡起板子重重的打了下来。刘道安很想忍住痛,装出一副好汉的样子来。只可惜他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早没了那股儿劲了,一板子下去哀嚎了起来!周围的锦衣卫听着板子打在屁股的声音,看着刘道安被死死按住的凄惨样子,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锦衣卫都是整治别人的时候多,看到板子落在自己人身,还是别有一番滋味。这里的一番热闹终于还是惊动了别人,从大牢里出来了一位身着飞鱼服的年人。年人面白无须,看去颇为友善,身却散发着一股寒气。年人先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按在凳子打板子的刘道安,这才看向安坐在椅子一身飞鱼服的张知节。刘道安毕竟是北镇抚司的人,年人喊道:“住手!”高勇和赵阳恍若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一板子接一板子打着,没有停下来。年人的眼睛眯了起来,身的寒意更重了,跟在年人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快步前要去阻止。张知节身后的锦衣卫有过刚才的经历,见状手握刀柄。张知节笑了笑,扬了扬手,高勇和赵阳这才停下来。张知节微笑着看着一身飞鱼服的年人,心里对高勇和赵阳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见到高勇和赵阳住手了,两个锦衣卫又回到了年人身后。年人看到依然安坐在椅子的张知节,走前来抱拳行礼道:“可是同知大人?”张知节笑了笑,道:“你是谁?”年人听了笑道:“下官北镇抚司镇抚,范宣,见过同知大人!”北镇抚司镇抚,锦衣卫的威名赫赫的实权派人物!张知节笑着站起来道:“原来是范镇抚,久闻大名,还是初次相见!”张知节的确久闻范宣的大名,因为范宣是个传人物。范宣是弘治皇帝登基的时候,钦点的北镇抚司镇抚,十几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是北镇抚司镇抚。原先在北镇抚司做掌刑副千户的叶广都做到了都指挥佥事了,范宣还是北镇抚司镇抚,因为弘治皇帝让他做北镇抚司镇抚。北镇抚司是锦衣卫里最要害的部门,谁做了锦衣卫指挥使都想把它抓在手里,但是范宣却不是牟斌的人,牟斌一直想要换掉范宣,但是范宣稳如磐石,因为范宣是皇帝的人。范宣在锦衣卫里是一个立的人,从不偏向谁,所以他是一个公平的人,在锦衣卫里深受敬重。范宣笑道:“大人客气了,只是不知道这刘道安犯了何事,惹得大人如此动气!”刘道安这两天虽然因为石义做了指挥使而不太安生,让范宣也有点烦,但是他毕竟还是北镇抚司的人。只要他还是北镇抚司的人,那范宣必须过问。张知节笑道:“他醉酒衙,顶撞于我,目无官,给他点小小的惩戒也是为了他好!”范宣心里暗骂,这刘道安真是喝了两口猫尿不知道姓什么了!石义才刚坐指挥使,做的稳不稳都还不一定,这刘道安如此骚包了!连指挥同知的路数都摸不清,敢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真是不知所谓!不过醉酒衙,目无官,这些罪状可大可小!范宣笑道:“同知大人初次来,这不长眼的东西可能不识大人真身。如今屁股也打烂了,他也知道教训了,下官替他求情,不如后面的免了免了?”张知节笑着道:“哎呀,范大人发话求情,本官本应该准了才是,我张知节也不是什么气量狭小之人!”张知节顿了顿接着道:“只是范大人有所不知,这刘道安,不但不服本官的话,竟然还在知道本官身份的情形下,手按刀柄,意图拔刀!”本来范宣听到前半段话,已经明白怕是不给自己面子了。心里还诽谤,这个同知大人年纪小小,派头不小!但是范宣听了后面半段,不由大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张知节见到范宣吃惊的样子,笑着道:“你没听错,这刘道安在本官面前手按刀柄,意欲拔刀!”范宣听了不由不信,张知节身为指挥同知铁了心要打他,也用不到编造诬陷一个副千户!范宣只能感叹,这刘道安实在是根基浅薄,乍一翻身,竟然膨胀到如此地步。任何官都不能接受下官敢在自己面前拔刀,范宣也不能,所以他只能无奈道:“倒是下官孟浪了,不知详情,唐突求情,让大人为难了!”张知节笑道:“违了范大人美意,本官也是过意不去,本官念他最后关头悬崖勒马,还不算无可救药,这才重责他三十大板,这后面的板子是一下都不能少的!”范宣听了,无奈拱手道:“大人请吧!”张知节坐会椅子,看着刘道安失望的眼神,挥了挥手道:“接着打!”高勇和赵阳走抡起大板,重重地落下。围观的锦衣卫看到竟然又重新行刑了,不由面面相觑!那可是锦衣卫里位高权重,深受皇信任的北镇抚司镇抚范宣啊!竟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个指挥同知也太硬气了吧!最重要的是,范镇抚竟然真的袖手站在一边观刑!虽然刘道安是指挥使石义的心腹,但是他可也是北镇抚司的人!这个样子,北镇抚司的脸面何在!范镇抚的脸面何在!指挥使大人的脸面何在!不得不说,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真是牛气!是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回来会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怎么样,同知大人绝对是个狠人!这一板子一板子的,啪啪作响,不仅是打在刘道安身,也打在了一众锦衣卫的心里!一顿板子打完了,院子里正鸦雀无声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声锣响,一队又一队锦衣卫从外面进来,排场大的了不得!众人看着这场面,心里叫道我的个乖乖,这个关头指挥使大人竟然回来了!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针尖对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