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情势已经非常明了了!有人听到朝廷有招降之意,心里动心也是很正常的。如说赵燧,赵燧本是个秀才,读的是圣贤之书,本有报效朝廷之心。虽然心慕豪侠,不忿阉党祸乱天下加入了义军,但是心里面又怎么能没有一丝遗憾。如今朝廷有了招降之意,赵燧自然是动心的。况且他心里也极为清楚,他们即便南下也不能成事,不过是多快活几年而已,最终唯有败亡一途,因为他们已经失了根基!虽然赵燧不像齐彦名心里有那么多迟疑和羁绊,但是他毕竟和刘六刘七他们没有很深的兄弟情,所以在没有弄清楚刘六的心意之前,话说的很谨慎!刘六听了,环顾众人叹道:“咱们吵是吵不出个结果来的!不过军师说的也对,咱们现在也不确定朝廷是不是真的有诚意,还是只是缓兵之计!”“所以现在咱们两手都要准备!一方面确认朝廷的诚意,一方面做好南下的准备!有的兄弟想南下,有的兄弟心念霸州的家眷,想着投效朝廷,这也无可厚非!”“若是朝廷真的有诚意招降,最终咱们又没能统一意见的话!咱们好聚好散,各奔前程,虽然分开了,但是情谊依旧在!”“大哥!”“大帅!”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劝慰的声音,刘六摆手道:“好了,这么决定了!彦名,你和张知节最为熟悉,由你代兄弟们去见一见他吧!地点定在明日午时,城外的葫芦沟吧!”厅内的众人各怀心思的散去,杨虎脸色难看的冷哼一声,转身气冲冲的去了,他和他的兄弟们是绝对不会投降朝廷的!刘六快步追了杨虎,笑道:“杨老弟,这么气冲冲的干什么?走走走,陪我喝两杯去!”“没空!哼,我带着兄弟们辛辛苦苦拼着性命赶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场结果!我和我的弟兄们是绝对不会投靠朝廷的!不陪你们了,今夜我们连夜回转山东!”杨虎怒气冲冲道。刘六瞅了瞅四下无人,笑道:“误会了!这里面另有玄机,你且随我来,我细细说给你听!”杨虎将信将疑的跟着刘六来到了房里,刘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刘六来了,当即不满道:“哥,你还当真要投降朝廷不成?”没了外人,刘六当即直接道:“谁说我要投降朝廷了?”刘七疑惑道:“那你还在大厅里啰嗦什么?直接将那锦衣卫砍了,带着兄弟们南下是,看谁还敢多言?”刘六坐下道:“那是因为我自有谋划!咱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张知节这厮!若是没有张知节,官军岂是我们的对手!”“若是能把张知节除去,这霸州的局势未必没有反转的可能!张知节以前身在大营之,要杀他难于登天,但是现在要谈招降的事,却可以把他引出来!”杨虎皱眉道:“即便将他引出来那又如何,他岂会没有准备,若是咱们有什么埋伏,他们也定能察觉!”刘七听了却是眼前一亮,激动道:“葫芦沟?!原来如此!这这这,大哥你果真是深谋远虑啊!”见刘七突然变得如此激动惊喜,杨虎疑惑道:“这葫芦沟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刘六也不卖关子,直接笑着解释道:“我们兄弟早些年偶然在葫芦沟发现了一处山洞,入口极小,非常隐蔽,鲜少有人知道,洞内却极为宽敞,足能埋伏个二三百人!”“明日,和张知节约定双方各带百人前来葫芦沟。咱们今夜挑选三百个兄弟,带着弓弩埋伏于山洞之!”听完刘六的解释,杨虎一拍大腿激动道:“着啊!此事大有可为,定能要了张知节的狗命!只要张知节一死,那些官军是待宰的羔羊!看咱们不打他个落花流水!”“哎呀,刘大哥,你瞒的我好苦啊!害我好生懊恼了一番,有这么个好法子,你怎么不早说呢?”刘六叹道:“这朝廷招降之意一出,人心浮动啊!所以还得从长计议!彦名怕是有投效朝廷之意,我也知道彦名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是他太过重情了一些,对霸州的老弱妇幼看的太重!”“所以此事还得瞒着他,只是毕竟他与张知节接触最多,若是不让他去见张知节说不过去!到时候发动了,木已成舟,彦名也定会全了咱们兄弟情谊,到时候咱们再向彦名请罪吧!”杨虎叹道:“彦名老弟确实太过重情重义了,也只能如此了!”刘六沉思道:“还需好好计议一番,彦名素有威望,伏兵恐会被彦名所阻!还需要同样威望甚重之人带领伏兵才是!”刘七听了笑道:“大哥,我亲自带着人去埋伏!”杨虎听了也急声道:“也算我一个!”三人在房间里开始仔细推敲起明日的计划来,开始挑选藏于山洞的伏兵,一定要信得过,而且没有丝毫投降朝廷之意,还要身手好,箭术精妙。最终刘六从自己的亲兵挑选了一部分,杨虎又从自己所带的人马精挑细选了一部分。计议已定,刘六这才召见陈林,将决定告知了他,让手下送他出了安县城。陈林出了安县城快马回转大营报信去了,并不知道,在他走了没有多久,安城的城门又悄悄的打开了,数百黑影趁着夜色出了城!这些人正是刘七和杨虎带着精挑细选的手下,趁着夜色他们带着干粮清水武器潜伏出了安县城,悄悄的向葫芦沟摸去。到了葫芦沟,刘七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停了下来,笑道:“虎哥,可曾发现了洞口?”杨虎左右仔细看了看,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有山洞的样子。刘七这才笑着在一处枯藤处拨弄了一番,露出了一个只有瓮口大小的洞口。杨虎观察了一下不由大喜,这里确实很难引起注意,若是仔细掩饰一番,大事可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