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十分淡定,但是张知节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难道说自己看李东阳不顺眼很久了?正德皇帝问道:“知道满朝武都在弹劾李东阳,你也不去看看朕!朕都快被愁死了!”原来没有暴露!张知节心里舒了口气,笑道:“皇,您这纯粹是自寻烦恼!”什么叫朕自寻烦恼?这是烦恼找到朕了好吧!正德皇帝没好气道:“什么叫朕自寻烦恼?”张知节惊道:“皇您烦恼什么?”“这么多官员都在弹劾李东阳啊!你说朕心里能不烦恼吗?”正德有些无语道。张知节摊了摊手笑道:“这还不简单!如果,皇觉得那些弹章有道理,让李阁老致仕是!如果,皇觉得那些弹章没道理,全部留,下旨勉励李阁老,再赏赐一番,可以了!”正德皇帝有些皱眉道:“问题是朕的心里,其实也很乱,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朕觉得李东阳是数朝老臣,敏于政事,这几年李东阳领内阁大学士,虽然也有一些失误,但是总体来说朕还是对这几年的朝政很满意的!”“另一方面,弹劾李东阳的那些奏折,也并非没有道理,而且,朕的心里对他也有几分不满!所以,朕心里很矛盾!”张知节想了想,这才说道:“皇对朝政很满意,当然这里面有李阁老的功劳,但是并不全是李阁老的功劳!平心而论,说起处理政事的能力,杨阁老犹胜于李阁老!而且,李阁老毕竟已经年纪大了!”“当然了,说起弹劾李阁老的奏折,虽然也有道理,但是人非圣贤,岂能无过?若是只盯着李阁老的过失,而否认李阁老的功劳,也有失偏驳!”听着张知节的解释,正德皇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听到了最后正德皇帝一琢磨不由十分的无语,没好气道:“知节,你也太狡猾了,说了这么多其实跟没说一个样!”张知节有些尴尬道:“皇,这怎么叫什么都没说呢?臣这不是把两方面都分析给皇听嘛!”正德皇帝无奈道:“其实这两方面朕都知道,但是朕还是难以决断,心里有些矛盾!他到底是该去还是该留,所以朕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听了正德皇帝的话,张知节的脸色变得郑重了起来,正色道:“皇,李阁老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他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是臣之首!无论是他去与留,都只能由皇圣裁!臣无论是说去还是说留,都是僭越!这不是臣一个臣子该置喙的!”正德皇帝也正色道:“知节,朕何曾只是把你当做是一个臣子了?”正德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份了,张知节是想不说也不行了!其实张知节本来的打算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不是这样子直截了当的跟正德皇帝说。不过计划赶不变化快,没想到正德皇帝竟然直接这样问了出来。张知节正色道:“皇,臣若是说了,一定会带有臣的主观色彩,肯定会有臣的私心在里面!”正德皇帝听了笑道:“朕想听的是这个,朕觉得这才是最靠谱的!”张知节微微皱着眉头道:“可能是李阁老年纪大了,反应已经有些慢了,虽然老成持重,但是失了一些进取的锐气!反而杨阁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臣一直都觉得,论能力,杨阁老要要胜于李阁老!”“虽然皇一直认为政事顺畅,李阁老功不可没,但是臣却觉得,大半的功劳当属于杨阁老!只是杨阁老是次辅,所以显现不出来!”“而且,李阁老已经年近七十了吧?还能再为朝廷操劳几年?为朝政操劳了数十年,也该颐养天年了!说句不好听的,总不能让李阁老累死在任吧?”“其实皇并不需要担心,朝有很多敏于政事的贤臣,咱们大明人杰地灵,从来都不缺人才!只要皇甄选两三位重臣入阁,相信朝廷一定会和以前一样政事顺畅的!”正德皇帝听的频频点头,特别是张知节说的“李阁老为朝政操劳了数十年,也该颐养天年了,总不能让李阁老累死在任”这句话,让正德皇帝深有感触!正德皇帝拍了拍张知节的肩膀,埋怨道:“早说嘛,你这样一说,朕心里不通透了吗?让朕头疼了一天!”张知节苦笑道:“皇,这实在不是臣该置喙的,说了这么多,其实臣心里忐忑惶恐的很!”正德皇帝听了笑道:“有什么好忐忑的,你说的都对!而且,也听到你有什么私心啊!”张知节听了笑道:“那,臣说点私心的?”本以为张知节都说完了,正德皇帝一怔,笑道:“说吧,朕看看你能有什么私心?”张知节笑道:“臣想向皇举荐个人!”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正德皇帝惊道:“这可是稀了,你要举荐的是谁?快说来朕听听!”“说来也是巧了,臣那天偶遇了都察院的彭大人,聊起来了海的事情,竟是相谈甚欢。只是臣也不知道彭大人到底为官怎么样,虽说是臣想向皇举荐他,也希望皇能考察一下!”张知节笑呵呵道。正德皇帝思考了一下道:“都察院?姓彭的?莫非是左副都御史彭玉臻?”张知节笑道:“正是左副都御史彭玉臻彭大人!”正德皇帝笑道:“你是想要举荐他入阁?官是小了点!”张知节笑道:“这自然由皇圣裁!臣只是觉得难得和彭大人相谈甚欢,将来面对海的事情,有彭大人支持也能省些力气!”正德皇帝点头笑道:“彭玉臻是吧?好,朕会心的!”一场能够引发朝野大地震的变动,在刘姬的这个小院里,正德皇帝和张知节站着像是闲谈一样定下来了!说完了这些,正德皇帝和张知节都觉得心里一阵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