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跪下地的夏家人,无论是小一辈的还是老一辈的,尽皆色变,张知节笑道:“所以说,你们还是乖乖的随本督入京吧!”所有夏家的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夏秉重沉声道:“大人,我想单独跟大人说几句话,可以吗?”张知节看着夏秉重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夏秉重站了起来,伸手道:“大人请!”张知节迈步向前走去,一叶和紫衣紧紧的跟在了后面,白玉兰想了想,也跟了!转过一个小门,数十口箱子赫然在列,如果不是这些箱子要小一些,还真像是一副副棺材。张知节见到这些不禁嘴角微翘,还真是没有任何创意!不过也是,再好的创意也没有这个更有冲击力。张知节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箱子,夏秉重没有跪下,而是站在了张知节的身边叹道:“明人不说暗话,钦差大人之所以将目光瞄向了夏家,是因为夏家出海,违背朝廷律令出海。”“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泉州靠海,有着优良的港口,自古以来是吃海这碗饭!太祖皇帝定下了片板不得下海的律令,但是百多年来,私自出海却一直没有断过!”“夏家也吃起了这碗饭,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违背了朝廷的律令!咱们夏家也认了,大人如今要造船出海,咱们自然不敢跟钦差大人相争!”“如今夏家只想做一个寻常人家好,这是二百万两银子,还有一些海出的玩物儿!”“夏家这些年出海的积攒都在这里了,如今将这些献给钦差大人,当这些年夏家是为大人出的海!”说罢夏秉重走了过去,一箱一箱的打开了,一箱箱的金银银票,还有珍珠珊瑚、各种宝石,还有一些稀珍贵的物件。紫衣和一叶见到这巨额的财富都快疯了,这世道是怎么了,什么时候银子这么不值钱了,像是地的石头一般。动不动有几十万两、一两百万两,这简直是拿银子不当银子啊!张知节倒是没有那么的吃惊,夏家毕竟是出海的豪族,拿出二百万两来还真不算多!当然了,这些年夏家肯定也纸醉金迷花了不少银子,再加还要到处打点。二百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将箱子全都打开了之后,夏秉重来到了面前沉声道:“钦差大人,夏家全部的家财都在这里了,还请大人放夏家老小一条生路,夏家只做泉州的寻常人家!”张知节沉默的看着夏秉重的脸,夏秉重一脸的坦然之色。夏家在官之有很深的人脉,在福建更是有很高的人望,夏家的庄园外面聚集着几千百姓呢!如今夏家请罪,将全部家财奉,甘愿做一个寻常人家,不再涉海之事,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非常让人容易接受的结果。但是张知节却深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张知节笑了笑道:“原来你们已经将夏家的家财都整理好了,这倒是省了本督抄家了!”此言一出,夏秉重豁然变色,他心里一直都对这条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发动百姓为难张知节,然后大打苦情牌,又承诺以后不再出海,只做一个寻常人家!没想到张知节竟然拒绝了!竟然对这二百万两银子丝毫都不动心,对夏家的示弱苦情毫不心软!张知节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狠辣果决!夏秉重蹬蹬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道:“钦差大人,自古以来靠海吃海,咱们夏家虽然违反了朝廷禁令,但是在大人眼里这么十恶不赦吗?”张知节听了摇头道:“出海倒也没什么,虽然有朝廷的禁令在,但是说实话本督对于出海并不反感,也不认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要不然本督也不会建言皇组建船队出海!”夏秉重对张知节的话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张知节对出海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而且说的这么坦然,这么磊落!这反倒是让夏秉重真的有些疑惑了,既然张知节对出海是这样的态度,为何对夏家拿出了这样的诚意还视而不见。夏秉重疑惑道:“既然钦差大人不认为出海是十恶不赦的事,那为何夏家付出了这么大的诚意,钦差大人还是对夏家赶尽杀绝?”张知节沉声道:“不是因为夏家出海,夏家出海确实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说实话本督当初下江南的时候,也只是想着敲打敲打夏家罢了!但是最后本督却发现夏家犯下了累累罪行,草菅人命,私通盗匪!夏家为了出掉异己,勾结盗匪攻破城池,夏家的异己固然是除掉了,夏家有没有想过那些遭殃的百姓!那些盗匪的累累罪行,都算夏家的一份儿!”夏秉重闻言摇头不信道:“钦差大人一定要将夏家斩草除根,竟然只是为了些许贱民?”这话一出,一叶和紫衣忍不住勃然大怒,这么说的话,她们两个也只是夏秉重眼里的贱民了!亏她们俩刚刚还对夏家生出了那么一丢丢同情!同情个鬼啊!你们夏家都去死吧!张知节闻言忍不住讥讽的笑了起来:“他们在你眼里都是贱民?照这么说的话,那在本督眼里你们夏家也应该是贱民了?也不过是些许贱民罢了!你们夏家死死了呗!”夏秉重闻言脸色一沉,心里生出了一丝愤怒和屈辱,他们夏家乃是福建豪族,怎么可能是贱民?这张知节未免也太瞧不起夏家了!过了好一会儿,夏秉重才收拾好了心情,沉声道:“钦差大人,真的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了吗?虽然夏家是做过一些错事,但是夏家这些年行善积德不是假的,夏家也做过数不尽的善事!难道不能善恶相抵吗?”张知节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道:“还是随本督入京受审吧!到底你们夏家如何,皇自有定断!”若是福建的官员押送夏家入京的话,夏家还能抱着希望,但是张知节押送他们入京的话,根本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