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舍闻言大喜,暂且先将乌力吉这个坑货放到一边,惊喜道:“能随总督大人左右是小人的荣幸。”看样子克舍是真有心归顺,张知节笑道:“起来吧,马!”一行人出了大宁城向周边的卫城行去,自从朝廷的大军击败了瓦剌之后,大宁城的互市又迅速变得繁盛起来。整个大宁附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入了互市更是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货物,看的克舍应接不暇。张知节笑道:“克舍,觉得这里怎么样?”克舍感慨道:“大人,这般景象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草原贫乏,除了马匹牛羊没有别的,大人如此开设互市,草原的牧民不必生活的那般艰难了!大人功德无量!”张知节笑道:“原和草原的战争断断续续有两千年了,原朝代更迭,草原的游牧民族也同样不断更迭,这场战争仿佛永无止境。”“终归到底是因为谁都消灭不了谁,既然如此那何不停下来?只有互利互惠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克舍躬身道:“大人高见!”张知节摆手道:“算不什么高见,这次朝廷的大军一举消灭了鞑靼的势力,并非是想要奴役草原的牧民,而是广开互市,想让草原的牧民生活的更好!”“如今草原的部族俱都归顺了朝廷,为什么?因为本督曾经带着他们去了一趟京城,让亲眼见一见如今的朝廷是什么模样!”“正是因为他们亲自去过京城,所以当巴图蒙克联络草原的部族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没有一个部族头领愿意归附!”克舍赶紧陪笑道:“总督大人威震四海,德被草原,自然没有部族愿意依附巴图蒙克那逆贼!我们瓦剌地处偏僻之地,未闻总督大人的威德,所以被巴图蒙克巧言蒙蔽。”张知节笑道:“果真是被巴图蒙克蒙蔽吗?他是如何蒙蔽你们的?”克舍其实心对这个问题早有腹稿,闻言连忙解释道:“大人,当初巴图蒙克渲染大人严苛镇压草原,奴役草原部族,瓦剌毕竟也属于蒙古,唇亡齿寒之下这才出兵。巴图蒙克还虚言哄骗说,他已经联络草原部族临阵反戈,我们瓦剌完全被他蒙在了鼓里。”张知节笑道:“临阵反戈?本督倒是希望有部族会依附巴图蒙克,本督召集草原部族头领的时候还公开说过,有愿意依附巴图蒙克的尽管去依附,本督绝不阻拦!”“结果竟然没有部族依附巴图蒙克,这让本督好生郁闷,没有部族依附巴图蒙克,本督拿什么赏赐有功的部族?头疼啊!”虽然张知节是笑着说的,到那时克舍闻言却冷汗都下来了,他还以为那些草原部族没有依附达延汗是因为大明严厉提防呢。没想到大明不但不提防,还鼓励草原的部族依附达延汗,为的是能有马匹牛羊女人赏赐有功部族,总督大人这逻辑简直无敌了!正因如此克舍才更加感到震惊,这说明总督大人充满了自信,而草原的部族在这样的情形下都没有投靠达延汗,可见总督大人并非是盲目自信。克舍恭敬道:“大人威德泽被草原,瓦剌诚心归顺,恳请大人恩准!”张知节收起笑意,正色道:“克舍,本督之所以带你游览互市也是希望你们瓦剌能够诚心归顺朝廷。不是因为朝廷无力征伐,而是因为本督不想草原再也兵祸!”“如果你们瓦剌只是假意归顺的话,为了草原的安宁,本督一定会集结重兵,彻底扑灭瓦剌!消弭草原祸患!”克舍听了冷汗都出来了,如今看来那些草原部族已经诚心归顺了朝廷,若是大明总督亲自攻伐瓦剌的话,不说他的领兵能力,只是能集结的重兵让人望而生畏。克舍慌不迭的恭声道:“总督大人,瓦剌绝对是诚心归顺朝廷,还望大人明鉴!”张知节正色道:“到底要不要诚心归顺朝廷,这个决断你不要下的太急。且听本督说完!”克舍闻言立即心神一凛,凝神静听,果不其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张知节淡淡道:“朝廷的规矩是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一视同仁!你们瓦剌擅自兴兵对抗朝廷,这是大过失,若是不与惩罚难以服众。”“念及瓦剌初犯,可从轻处罚,向朝廷进贡三千匹优良战马以作赎罪之举,以往过失一笔勾销!”“自此之后,瓦剌与草原的部族一般,可前来互市,族适龄子弟送往京城国子监读书。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千匹优良战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今瓦剌刚逢惨败损失惨重,三千匹战马也让瓦剌很有压力,但是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克舍心明白,若是不答应的话,这一关是过不去的,而且这也确实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克舍沉声道:“不用考虑了,总督大人,瓦剌诚心归顺朝廷,甘愿接受惩罚,小人回去之后一定会挑选三千匹优良战马送到大宁城!”张知节淡淡笑道:“如此好,你要明白,朝廷并非是贪图三千战马,而是不惩罚不足以服众!”克舍恭声道:“是,小人都明白,都怪小人被巴图蒙克给蒙蔽了,没有辨清是非。”克舍没有在大宁城继续待下去,他急着赶回部族筹备马匹。而克舍归顺的消息也在大宁城流传开来,连瓦剌都归顺了,达延汗也死了,草原可谓是彻底平静下来了。“大人是因为那些珠宝首饰才接受了瓦剌的归顺吗?”其木格迟疑问道。“当然不是,你不用为那点珠宝首饰纠结,无论是在我眼里还是在克舍眼里,这都不算什么。”“我原本打算接受瓦剌的归顺,毕竟瓦剌是草原最后一处隐患,只要瓦剌归顺了,那草原彻底无忧了!”张知节笑道。其木格听了先是一喜,而后迟疑问道:“那,大人是不是要离开宣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