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即便是旧巡洋舰,售卖的价格也能造几条新的巡航船了。”唐文吉说到这,忽然向总领事问道。“可知道两舰售卖的价格吗?”
“新舰190万金贯,旧舰105万金贯。”华夏的币值原来是银本位,但在睿宗朝期间正式改为金本位,因此旧的实物银贯已经被纸币金贯所取代了。“弹药价格另算。”
“旧船还卖100万贯,还真是黑啊。”郑洛生摇头点头一起来。“不过,我喜欢,105万贯,水军都可以买一条新船了,军贸的利益还真是丰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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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使阁下,听说巴西共和国向贵国订购了两艘战列舰?”
自打有线电报出现以后,世界便逐渐变成了地球村,任何国家的风吹草动都会很快被外界所了解,因此在葡萄牙国王卡洛斯一世组织的某场宴会上,时任葡萄牙外交大臣的洛佩兹侯爵特意找了机会向华夏驻葡萄牙公使田博安求证。
“大臣阁下的消息非常灵通,昨天下午,我国才与巴西方面签订了正式的购舰协议,我国银行界将向巴西提供170万金贯的长期借债,以便巴西政府支付购舰款项,而巴西方面则答应用棉花、烟草、可可豆、橡胶及巴拉圭冬青等出口原料来偿还借债。”身为华夏在葡驻泊鸿胪使的田博安暂时还猜不猜洛佩兹侯爵问话的用意,只是就事论事的回答道。“如果一切顺利,首舰将在我国环球舰队返航前便可交付巴西方面了。”
“据说这两艘军舰可都是拥有4门306mm一级主炮、4门240mm二级主炮的强大战舰,贵国就不担心巴西方面获得上述战舰后改变了整个南美洲的均势了。”
洛佩兹侯爵有些羡慕的评论着这些战舰的性能,比起巴西这个以前的葡属殖民地,葡萄牙这个宗主国可谓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尽管依旧在亚洲拥有帝汶、阿镇、果阿,非洲领有莫桑比克、安哥拉和圣多美等众多殖民地,但经济上依旧窘迫异常,仅能勉强保住收支平衡,至于花大笔金钱军购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田博安警觉的反问道:“贵国在朱雀洲没有利益,大臣阁下是在替某国问这个问题吧。”
田博安口中的朱雀洲,就是侯爵大人口中的南美洲,造成双方用词差异的原因实质是泰西各国与华夏对全球地理划分上的不同认识。
与泰西将世界划分成七大洲不同的是,华夏将全球划分为九洲之地。分别是中土、东胜神洲、南部瞻洲、西贺牛洲、北俱芦洲、扶桑大洲、朱雀大洲、海国岛洲、南极洲。
中土自然是包括中南半岛、青藏高原在内的华夏本土所在;东胜神洲是指乌拉尔山、乌拉尔河以东,伊朗、阿富汗、天竺、缅甸以北以的整个鲜卑利亚、蒙古、辽地、朝鲜、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希瓦、布哈拉等地;西贺牛洲是泰西各国口中的阿非利加洲;北俱芦洲则是泰西各国的族地欧罗巴洲;南部瞻洲则是奥斯曼、叙利亚、阿拉伯、波斯、天竺、缅甸等地;扶桑洲是泰西人口中的北美,朱雀洲则是南美;南极洲不用说了,海国岛洲则是吕宋、浡泥、苏门答腊、苏拉威西、爪哇、方丈、吴峤、岱舆、新洲、长洲等太平洋大小陆地。
“公使阁下说得没错,某国对华夏帝国在南美洲表现出现来得咄咄逼人的架势表示严重担心。”洛佩兹侯爵并不否认自己是充当了传声筒。“公使阁下是知道的,除了与华夏帝国的传统友谊外,我国与某国也有世代友好的条约,所以我们愿意作为双方交流提供方便。”
“我国与侯爵口中的某国有直接的外交关系,所以其实不必麻烦贵国居中传话。”田博安貌似一口回绝,正当洛佩兹侯爵有些失望的时候,田博安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就我个人认为,让有着利益冲突的当事国家在第三国有一个非正式的接触渠道,对维持双方正常国家关系是有一定帮助,我愿意向我国政府促成这种接触。”
洛佩兹侯爵欣喜的说道:“那我就静候阁下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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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失去了富饶的北美及亚洲殖民地,由于法属非洲相比英属非洲而言是贫瘠且又富有反抗性的,因此法国不得不将关注重点收回欧洲,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就曾在公开对英国维多利亚女王说过“法国只求在环地中海地区拥有特别利益,除此别无所求”。
然而正如拿破仑三世同样关注中欧格局一样,英国在地中海地区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因此并不能彻底满足法国人的愿望,尤其是在意大利、巴尔干、埃及等问题上,英法之间既有合作又有冲突,以至于法国外交界不得不选择在奥斯曼土耳其拥有长期利益,但对欧洲和北非暂时没有表现出领土、资源等野心的华夏帝国合作。
西元1887年,前第二帝国外交大臣热内公爵代表法国政府与华夏帝国政府正式《法华天津条约》。在这份条约中,两国相互承认双方的势力范围,并约定在可能引起双方冲突的近东问题上保持协商和默契。
而同一时期,在亲英的拿破仑三世的主导下,法国海军大臣杜勒姆侯爵代表法兰西第二帝国也与不列颠王国在加莱签订了《英法海军备忘录》,从而使得法国政府得以把主要的海军力量置于地中海一线,并以适当削弱海军的方法,强化陆军实力,以此应对沙皇俄国和奥地利帝国结成的《两皇同盟》的挑战……
“外交大臣阁下,听说华夏舰队在访问土伦之后将访问热那亚、那不勒斯、威尼斯、雅典、伊斯坦布尔,请问,华夏舰队的到来,对于法国在意大利和巴尔干的政策有何帮助?”
“尊敬的钱伯斯参议员,”站在帝国议会的发言台前,现任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外交大臣皮萨彭伯爵侃侃而谈着。“众所周知,华夏与法兰西之间有着长期友好的关系,华夏帝国一贯支持法国政府在意大利和巴尔干的政策,即绝不允许奥地利帝国兼并两西西里王国、也绝不允许沙皇俄国威胁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的自治和希腊、黑山的独立……”
还没有等皮萨彭伯爵做出总结,另一名参议员站起来打断道:“大臣阁下,如果在未来某个时间,俄国挑起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战争,法国政府和华夏帝国政府会出兵干预吗?”
“杜库雷参议员,奥斯曼帝国并非是法兰西的盟友,法国政府是不会向奥斯曼帝国支援一兵一卒的,不过,倘若俄国的军事行动越过法国政府的底线,危及罗马尼亚、希腊等国的独立以及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的自治,法国政府不排除出兵的可能,至于华夏帝国是否会援助奥斯曼帝国,这个问题我无法替尊敬的王大臣阁下做出回答。”
伯爵的回答看似完整,但身为帝国参议员资深参议员的杜库雷却并没有满足,只见他继续追问道:“如果俄国对于法国的干预表示不满,是否会引起欧洲的全面大战?法国政府是否已经做好了应对欧洲大战的准备,英国政府、华夏政府在这场大战中又会持有何种倾向?”
外交大臣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怀念专制帝国时期的国会场景了,那个时候,参议员们的表决的人偶,根本不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但眼下已经是自由帝国时期了,议会的权利已经凌驾于政府之上,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对此,我可以说,法国政府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我们也将尽一切可能避免全面战争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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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上有三大可能挑起战争的热点问题:
第一,是英夏矛盾。华夏在攫取了环太平洋、印度洋周边地区的政治、经济主导权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大西洋两岸,这就在殖民地问题上、第三国商业问题上与欧洲最强大的工业国家英国发生了激烈冲突。
第二,第二,是俄夏矛盾。俄国在被华夏驱离亚洲之后,并没有放弃收复东部失地的意愿,再加上俄国与华夏的附庸国家在高加索、巴尔干、小亚细亚等地的激烈对抗,进而造成双方长期的武装对峙。
第三,第三,是俄法矛盾。鉴于俄国在华夏的狙击下失去了东进的可能,俄国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回欧洲本土,陆续吞并了芬兰、波兰等地并向中欧伸出贪婪的目光————在主导拿破仑战争之后分脏的维也纳会议上,俄国不但从普鲁士手中夺取了该国西部领土(即原属波兰的王室普鲁士),还以将巴伐利亚等天主教德意志地区交付奥地利、承诺奥地利对两西西里王国的宗主权等为诱饵,强迫奥地利割让加利西亚—鲁多梅里亚王国、布科维纳公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奥地利或可以兼并波斯尼亚—黑塞哥维亚等地作为失去东北部地区的补偿,但普鲁士却不满足只获得大半个萨克斯的补偿及俄国扶持奥地利充当德意志邦联的盟主,因此日后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结盟。而几经政坛风雨变幻的法国在第二帝国建立之后,也将击败俄国作为重塑法国欧洲大陆第一强国地位的终极目标,双方在圣地保护权、罗马尼亚保护权、瑞典中立、挪威独立等问题上多有冲突,进而形成了欧洲大陆上法普联盟对峙俄奥联盟的局面。
这三大热点、三大矛盾交织起来,从而形成了英俄奥同盟对阵夏法普协约的局面,最终有可能导致一场空前的战争爆发……”
“鑫安兄,你看过今天的《泰晤士报》了吗?”指着面前的报纸,华夏帝国驻英国鸿胪使谢顾瑛向负责对英情报工作的柳文化问道。“这篇文章很有意思,或许你可以看一看。”
柳文化接过报纸看了看,眉头紧锁道:“看起来,英国人对法国皇太子很不放心啊。”
“是啊,拿破仑三世留下已经病入膏肓了,皇太子又不像他一样那么亲英,一旦战争爆发,英国人手中的牌屈指可数。”谢顾瑛分析道。“荷兰、保加利亚是同盟国的铁杆,塞尔维亚跟奥地利在波黑有着地盘上的冲突、希腊又立足于优先保证自身独立和安全,都未必会站在同盟国一方。”
柳文化冷冰冰的回应道:“如果英国将直布罗陀还给西班牙,或许可能借此说动西班牙对法宣战,另外,英国还可以用墨西哥的领土诱使美国参战。”
谢顾瑛摇了摇头:“鑫安兄可别开玩笑了,姑且不说美国人愿不愿意替英国火中取栗,就是美国人参战了,墨西哥这边一日不求和,美军一日就不可能出现在北俱芦洲大陆上,而有我国支持,墨西哥只怕不会轻易认输的。至于西班牙参战嘛,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终归是有可能的,”柳文化以情报工作者一贯的严谨回答道。“多算者胜,少算者败,中枢必须认识到一切可能,以狮虎之力搏兔,成就帝国万年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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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已经决定在访问伊斯坦布尔之后,将【辽宁号】、【青海号】出售给奥斯曼海军,同时还以买一送一的方式出售【海东号】和【陇西号】等2艘二等战列舰。”在皇村的亚历山德罗夫宫内,沙皇尼古拉二世正在听着海军大臣叶夫根尼·伊万诺维奇·阿列克塞耶夫上将的报告。“华夏还决定为奥斯曼人培训海军官兵,这样一来,奥斯曼人的海上力量顿时有了惊人的飞跃,我们通往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的道路将永久被封闭。”
“我亲爱的海军上将,我们在黑海不是拥有六艘波将金级战列舰吗?”由于地理上的分割,俄国拥有黑海、波罗的海、北冰洋三大舰队,其中北冰洋舰队只是一个空壳,主力悉数在于波罗的海和黑海两地,而与俄国海上力量占绝对优势的波罗的海有所不同,黑海舰队因为无法冲出达达尼尔海峡,因此还是以守成为主。“即便【辽宁号】、【青海号】的吨位较大、武备较多,但未必能危险到克里米亚等地的安全。”
“俄国的目标不能局限在黑海一隅。”作为亚历山大二世私生子的阿列克塞耶夫上将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要恢复第三罗马的荣光,我们就只能进一步加强海上的力量。”说到这,上将弱弱的补充道。“特别是我们还要考虑到法国人在地中海的海军力量,一旦法国和奥斯曼舰队联手,未必就没有突入黑海的实力。”
“难道我们的奥地利盟友就不能牵制法国海军了吗?”沙皇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朕可是听说,奥地利人至少有一打的战列舰啊。”
“奥地利的军舰一半以上是威尼斯人操纵的,”海军上将苦笑的回应道。“要知道都灵一直在要求整个意大利联合起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指望奥地利舰队能发挥全部的作用,只怕战时,这些舰队不倒戈就不错了。”
与以俄罗斯族为主体的俄军不同,奥地利帝国的海陆军都是由其国内各民族拼凑起来的,成分复杂,一如这个奇葩一样的国家,委实不能让俄国这个盟友放心。
“这样啊。”沙皇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个问题,亲爱的伯爵,我想知道一旦战争爆发的话,我们的盟友能为我们提供怎么样的帮助?”
回答沙皇的是外交大臣维特伯爵,这位在外交界以老奸巨猾闻名的外交官此刻却直言不讳道:“陛下,奥地利人的陆军在北方可以牵制至少50万普鲁士陆军,在意大利也可以牵制撒丁人的军队,还可以迫使塞尔维亚和黑山保持中立,其海军也能迫使希腊在战争中至少保持中立,如果英国能参战的话,还可以压迫东南欧三国加入俄国一方。”
“不能把英国拉进战争。”同时在场的陆军大臣亚历克塞·库罗帕特金插嘴道。“一旦英国参战,华夏人也会卷入战争,陛下,如果压在乌拉尔一线的百万夏军西进,这将是多么令人恐怖的一幕啊,俄国绝没有实力应付两线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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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你夸大其词了。”阿列克塞耶夫上将不悦的指出道。“华夏帝国的陆军主力只有24个军团180万人,主要分佈在其成为本土的区域内,在乌拉尔地区所属的西伯利亚,华夏只有不超过20个师的雇傭军团,根本没有所谓的百万大军。”
亚历克塞·库罗帕特金上将当即反驳道:“阁下说得没错,华夏在乌拉尔山以东只有神策军团的15个简编步兵师,但在乌拉尔河以东的突厥斯坦,华夏还拥有义从军团的10个骑兵师,这些部队加起来就已经超过20万人了,再加上希瓦、布哈拉、波斯、阿富汗等国的附庸军,50万人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一旦开战,华夏还可以从蒙古、喀尔喀、哈萨克斯坦等地迅速组建30个骑兵师,从锡克、廓尔喀、西藏增调10个师的神策军,从日本、朝鲜增调15个师的附庸军,别说百万,二百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的200万军队是俄国军队的对手吗?”海军大臣反唇相讥道。“还是说,俄国陆军现在已经堕落到不堪一击的程度了。”
“也许这200万拼凑起来的军队是不堪一击的,但为了击败这200万拼凑的军队,在东线,俄国至少要保留100万的军队。”陆军上将冷静的回应道。“即便只是依托工事防御,以如此漫长的边境线来看,也至少要有70~80万人,再加上我们在东南欧作战的需要,在高加索作战的需要,在芬兰边境确保瑞典中立的兵力需要,我们还有多少力量能投入中欧与法国军队进行大规模的决战呢?”看到尼古拉二世陡然变色的脸,亚历克塞·库罗帕特金火上浇油道。“或许兵源问题还是好解决的,但为这么多军队准备的军械物资怎么筹措?总不见得让士兵们空着手去战斗吧?”
“您这是在偷换概念,我们讨论的是战争会不会把夏军牵扯进来。”海军上将脸色不渝的质疑道。“而即便华夏不参战,俄国也需要准备必要的作战物资。”
“偷换概念的恰恰是您。”陆军大臣却不是一个能轻易被打败的人。“我要求正视华夏在乌拉尔地区驻军的威胁,您却认为他们只是一种纸面上的存在,这已经是您的误导了,更不要说,若是不必牵挂华夏在东方的威胁,那么对于俄国来说节约的人力物力将是如何的庞大。”
看着唇枪舌剑的两位军中大佬,登基不久的尼古拉二世把目光投向边上坐山观虎斗的外交大臣:“亲爱的伯爵,你的见解呢?”
被沙皇点名要求表态的外交大臣苦着脸说道:“我要指出一个误区,事实上,华夏帝国是不会看着俄国击败法国独霸欧洲大陆,进而统制全欧洲的力量与其争夺世界霸权的,也就是说,一旦欧洲的战争爆发,华夏肯定会对俄国东部动手,所以,请陛下和两位将军一定要认清这个前提条件,做好一切的应对准备。”
尼古拉二世看了看偃旗息鼓的上将二人众,只见二人都脸色凝重,顿时紧张起来:“那岂不是说,一旦大战爆发,俄国已经站在失败的边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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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殿下,您其实不必担心伊斯坦布尔获取了这四艘巡洋舰之后,会对埃及产生某种不利。”对华夏出售顶级战舰给土耳其人的动作表示担心的除了彼得堡宫廷外,还有以奥斯曼帝国总督身份君临埃及、努比亚、达尔富尔和科尔多凡等地的阿拔斯二世(AbbāsII),鉴于这位君主的态度对于苏伊士运河的开通及最后归属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因此华夏驻埃及使节专程从亚历山大赶到开罗来宽慰对方。“利萨大维齐(注:奥斯曼宰相的称号)已经答应我国政府,土耳其采购的上述舰船将不会驶入北纬32.5度以南海域。另外,为了表示我国政府支持埃及独立的意愿,我国政府将特别增送殿下20门12分(72mm)野战炮和6门30分(180mm)重型岸防炮。”
“谢谢公使先生您带来华夏帝国的馈赠。”6门岸防重炮对没有余力发展海上力量的埃及来说或许有些作用,但20门野战炮对于试图兼并马赫迪地区(苏丹)的阿拔斯二世来说诱惑力更强一些,因此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他假笑着感谢道。“华夏帝国的友谊对埃及来说是重要的,我希望两国能将这份友谊长期维持下去。”
说到这,阿拔斯二世试探的问道:“我有意放弃赫迪夫的头衔,不知道,对此华夏帝国是否能够赞成并说服伊斯坦布尔方面接受。”
赫迪夫或译赫底威,衍生自波斯语“主人”、“君主”,等同于欧洲的总督,是阿拔斯二世的祖先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在实力不足以完全脱离伊斯坦布尔的情况下率先采用的,用于缓和与土耳其宫廷冲突的折中称呼。
而阿拔斯二世所谓放弃赫迪夫的头衔,想来并不是为了恢复最初瓦利(地方长官)的头衔,肯定是准备再进一步,成为名实相副的埃及苏丹。
对此,华夏驻泊鸿胪使虽然有些错愕,但却毫不犹豫的回应道:“如果殿下愿意将由华夏方面的企业来建设、运营苏伊士运河的话,我想我国政府将不吝于向伊斯坦布尔解释。”
驻泊鸿胪使的语气有些殷切,不过这可以理解,由于建设的不便及外交上的忌讳,华夏在刚果、西南非洲、南非等濒临大西洋的殖民地内并没有合适大型舰船驻泊的军港,以至于华夏的海上力量并不能很好的投射到大西洋两岸,更不要说深入了北俱芦洲各国腹心的地中海了。但如果苏伊士运河落到华夏手中的话,一切将大不同。
同样也明白其中关窍的阿拔斯二世眨了眨眼,颇有些不满的说道:“贵国的要价太高了。”
“高吗?我个人并不这么认为。”驻泊鸿胪使节脸上浮出一丝假笑来。“殿下,我国政府是极有诚意的,为此我国企业可以承建亚历山大至喀土穆的铁路……”
所谓威逼利诱,除了胡萝卜之外,驻泊鸿胪使还挥出大棒来:“当然,如果殿下拒绝的话,我国政府也可以赞同阿比西尼亚兼并马赫迪东南部的要求。”
“阿比西尼亚?”阿拔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阁下和贵国政府可以认真考虑清楚了,马赫迪地区是传统的穆斯林地区,而阿比西尼亚却是一个基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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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比西尼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郊外,一场小规模的军事演习正在进行着,数百名阿比西尼亚皇家衞队的士兵依照华夏军事顾问的命令,向远处观望的孟尼利克二世皇帝依次演示着行军展开、火力压制、近距离投弹、排铳射击、冲锋等战术动作。
不过精彩的表演似乎并不能让孟尼利克二世完全满足,在看过演习之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的万王之王衝着华夏驻阿比西尼亚武官郭南山斟字酌句的说道:“武官先生,对于贵国在军事上提供的帮助,朕深表感谢,但是朕需要更多的火炮,更多的机关铳,更多的新式步铳、更多的手抛炸弹以及贵国可以提供的一切的军事装备。”
郭南山拧着眉头反问道:“尊敬的陛下,您已经拥有1.5万人的皇家衞队了,再要扩大军力,恕我冒昧的问一声,您准备用这支庞大的军队对付谁?”
“武官阁下,您在阿比西尼亚已经有三年了,相信对于阿比西尼亚的现状是相当了解的。”阿比西尼亚名义上是一个主权统一的帝国,但事实上皇帝不过是实力最强大的封建主而已,这一现状显然不能让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感到满意。“若是阿比西尼亚人不能团结起来,只怕迟早会成为列强的猎物之一。”
孟尼利克二世的话似乎有所指,但真要说其准备反噬华夏帝国不过是个笑话,其真正的目的显然还是指向那些不服帖的封建主们,因此,心知肚明的郭南山想了想,回应道:“只要陛下有足够的金钱,建立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是完全可能的。”
孟尼利克二世展颜笑道:“钱不是问题,一切就拜托武官阁下了……”
“20000杆步铳及刺刀、250挺机关铳、80门11分快炮、20门15分炮、700万粒子弹、两型炮弹共5万发、100个望远镜及铳炮维修工具一部、还要增加130名军事顾问,好家伙,这可是小500万的生意啊,阿比西尼亚哪来的这么多钱,该不是准备向帝国钱庄借款,来个空手套白狼吧。”看着手上的清单,盐铁参赞林国文惊呼不迭。“国内不可能答应的。”
“借款?不,没有足够的抵押品,国内的钱庄又怎么可能放款。”郭南山轻笑起来。“不过我以为,国内还是会答应出售这批军火的,哪怕只是微利销售。”
林国文也明白了:“关键是130名军事顾问?”
“新增加的130名军事顾问也好,之前就存在的330名军事顾问也罢,其实也不是关键。”对于同僚的问题,郭南山却报以神秘的一笑。“真正对帝国有益的,实际正是这位黑人皇帝的雄心,在没有第二个选择的情况下,万王之王向下施加的压力越大,阿比西尼亚诸侯倒向帝国的可能就越大,阿比西尼亚就越发无法逃脱帝国的掌握。”
“两头下注?”林国文摇了摇头。“这不太好吧,万一阿比西尼亚人知道了……”
“我的英山兄,谁说帝国要两头下注了?”郭南山断然否决道。“但是分裂的阿比西尼亚才对帝国在北昆吾的存在更加有利,因此,帝国事实上从来都没有真正支持过万王之王。”说到这,顾南山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至于万王之王会不会知道,进而对帝国不满,只怕那时才是帝国真正发挥影响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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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兄,不知不觉咱们在阿比西尼亚已经三年了。”在亚的斯贝巴郊外的皇家衞队军营里,两名巡视的华夏籍军事顾问正在边走边说着。“按照惯例,只怕再有一两个月,咱们就要奉命回国了。”
被称为成康兄的三等校尉调笑道:“怎么?子奇喜欢上这裏的黑美人了,舍不得回国?”
先前说话的四等校尉摇了摇头:“这裏的黑美人是不合兄弟口味的,只是一想到回国后不知道分发到哪里,这心裏就空荡荡的,没有个着落。”
四等校尉这么一说,三等校尉的脸色也沉重起来了————华夏陆师虽然规模庞大,但内部竞争也是极其激烈的,只有最优秀的才能留在军务省、北枢密院和24支常设军团中,等而下之的只能在雇傭军、附庸军中任职及出任附从国的军事顾问。
沉默了良久,三等校尉叹了一口气:“以你我的军阶,在国内谋一个哨把总实职的确有些困难,不过神策军也罢、朝鲜军、暹罗军也好,你我总有出路。”
四等校尉却没有这么乐观:“怕只怕,官升一级,发到海外领的守备队中。”
所谓海外领地的守备队就是殖民地守备军,其兵员素质、装备都是华夏军事系统中最最垫底的存在,在军中素来被称为养老的职位,有一点进取心的华夏武官都不希望被分发过去,从而耽搁自己三四年的时光。
“海外领守备队?”三等校尉倒是笑了起来。“子奇不必过于担心了,这等美差应该轮不上你我的,倒是国内地方守备队的机会更多。”
所谓国内地方守备队就是原来各道的总兵下属的镇军,只不过如今24支常备军团已经承担了国内大部分的戍备任务,地方守备队也就剩下协调民防、守备兵站、新兵教训等少量职责,因此虽然国内地方守备队也是正规军系统的,但远不如神策军、蒙古义从军等雇傭军团的职位吸引有上进心的中下级武官。
“如果真的分发到地方守备队,我会第一时间申请到扶桑服役。”四等校尉如是说道。“在那里好歹还能跟美利坚西部的强盗牛仔干仗(注:美墨战争后,华夏从美国手中获取了印第安人的保护权,并迫使美国政府放弃对印第安保留地的鲸吞蚕食且归还了部分印第安人土地,由此导致部分美国人失去了土地,因此激进的美国白人移民则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强盗牛仔组织与印第安部落冲突),远比在国内当虚耗光阴的刀笔吏要好。”
“刀笔吏?换成军务省的刀笔吏,你干不干?”三等校尉笑道。“至于扶桑那边你就更不用想了。”
“为什么?”四等校尉不解的问道。
“那边看起来是国内守备队与美国强盗牛仔的边境冲突,但实际上真正动手的是神策军与美国人的正规军。”三等校尉解惑道。“只是两国心照不宣,一致不把事情闹大而已。”
“什么?居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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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申请退役。”四等校尉无奈的表态道。“与其在地方守备队中发霉,不如回去打理自家庄田。”根据自开国时留下来的规矩,要获得功民的资格,必须在军中服务十年以上,不过这对于一名系统接受各级军事教育并从初等陆师武备学堂毕业的四等校尉来说并不是问题。“只是可惜当初我还想受领开国子的。”
一般而言,想要受领开国子的显爵至少得是从四品的四等都尉,这就和从六品的四等校尉现在的阶级差了四个阶级,至于换算成年资那至少需要十二、三年的磨堪。
“少来,我还想功封世爵呢?”三等校尉开玩笑的回应道,同样是根据太祖朝留下来得规矩,新封世爵的基础是显爵达到开国侯,而开国侯与开国子之间相差了开国伯、开国县侯两级,除非是在战时得到足够的军功,否则基本上也就是只有晋升到军中最高的上将军军衔才可能受封。“不过归乡也好,以子奇的军阶,想来在府功民会里充一个议郎不成问题。”
“府功民会的议郎吗?”四等校尉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跟乡贤会那帮家伙去扯皮。”
根据国内大报《大中华时报》在前年做的一次纸上民调显示,2700万帝国功民和他们的家庭是帝国6亿1000万国民和1亿4000万臣民中最最拥护皇室和当前帝国政策的,他们甚至比1.1万帝国世爵及在帝国重商政策中受益的富人阶级还要维护帝国政府。
“这倒也是,乡贤会的那帮混蛋只知道盯着钱看。”三等校尉的话显然有些唯心,乡贤会主要是代表工商资产阶级的利益,在某些报纸上被鼓吹为进步的力量,而作为报纸上的保守反动势力,自称的帝国守护者,享受免征农业税的乡村功民阶层的子弟,则天生是与这些逐利的资产阶级代表是死对头。“跟他们整天扯皮,的确让人觉得龌蹉。”
“就是,”四等校尉的语气似乎变得激烈起来。“看看城市贫民的生活,再看看乡村的日子,天晓得政府为什么不进行干预,甚至还要开放府县官员任命权给这帮剥皮鬼,若不是功民会还有监劾权,只怕帝国早就给弄得乌七八糟了。”
“难道帝国现在不是乱七八糟吗?”没有想到,三等校尉的语气更加激烈。“早上两百年,百姓一定是揭竿而起了,也就是现在皇家没命的调和阶级矛盾,否则哪有帝国国势蒸蒸日上的表象呢?”所谓皇家没命的调和阶级矛盾,其实是指皇家大量开办的平民免费诊所、失业者救济院等帮扶机构,至于皇室是帝国最大的田主、最大的财团幕后所有者的基本事实,却根本没有人会提及的。“可恨我们在国外的努力,全部被这些混账东西糟蹋了。”
或许觉得是话题有些沉重了,四等校尉叹了口气随即转换话题道:“算了,不说了,或许中枢是早有应对的,只是我们的层次低,暂时还看不到罢了。”
“你是说《西家行法案》?”
面对三等校尉的问题,四等校尉回答道:“听说还有《社会保险法》、《失业者救济法》。”
“如果国内能通过,那是善莫大焉的,就怕中枢乡贤会过不了啊。”三等校尉担忧道。“真要是这样,少不得有人出来诛除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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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拉合尔送来邀请函,”使馆主簿马友年将一封制作精美的文书递给华夏驻锡克帝国鸿胪使康文龙。“杜尔巴(宫廷)邀请大人参加拉者(大君)的生日宴会。”
“君衡兄,记得前天我们谈到过潘查亚特(又译五老会,即印度本土乡村自治议会)刚刚否决了杜尔巴的加税计划,这个时候大君怎么可能还有兴致过生日。”康文龙似笑非笑的接过邀请函,看也不看就丢到一旁。“拉者就不怕穷奢极欲让卡尔萨(锡克民族的化身,即锡克帝国军队)群情激奋吗?”
西元1900年前后,天竺次大陆上一共有六个政治主体,锡克王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与地方割据、君主只是傀儡的莫卧儿帝国、马拉塔联邦不同,在华夏帝国的支持下,锡克王国的王权尚属坚挺,然而饶是如此,拉合尔宫廷也轻易不敢得罪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的军队。
“大人是说,宴无好宴?”马友年眯着眼想了想。“或许拉者又想向帝国借钱了?”
“大抵是不错的了。”康文龙说到这冷笑起来。“只是想从帝国口袋里掏钱哪有那么容易的,没有足够的抵押品,只怕中枢那些铁公鸡连跟毛都不会拔。”
“这倒也是。”马友年点点头。“拉合尔已经三次向帝国借贷了一百六十余万贯,本息相加超过三百万贯,若是没有新的抵押品,国内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借款了。”
锡克王国第一次向华夏借款时,被迫接受华夏要求从藏西达拉克地区撤出;第二次借款时则被迫同意与阿富汗的杜兰尼王朝达成永久停战;第三次借款时更是被迫归将克什米尔永久割让给华夏。如今又要再借钱,也不知道会被华夏勒索些什么,想来这种软刀子割肉的痛楚一定会让锡克王国上下对华夏心生不满的。但不满归不满,只要拉者们继续穷奢极欲挥霍无度,那么一切矛盾的焦点就不在华夏帝国身上,而只要保住了拉合尔宫廷的存在,锡克王国就是华夏予取予求的半殖民地。
“拉者还拿得出什么抵押品?”康文龙有些轻蔑的说到。“斯利那加?白沙瓦?木尔坦?还是苏库尔?不,真要杜尔巴把这些地方作为抵押品,只怕卡尔萨就要造反了。”
马友年也觉得国内这些年的对外政策有些急功近利了,不过他只是区区从七品,有些话是不好直说的,因此婉转的说道:“大人,这就不用你我抄心了,中枢必然有所考量。”
康文龙叹了口气:“也对,中枢必然有主张,你我实不必越俎代庖。”
看到康文龙兴趣不高,马友年于是转移话题道:“大人,南边似乎有些新闻呢。”
“你是说海德拉巴的尼萨姆(君主、王公)又要求自立一事?”
本名喀玛尔乌丁汗的阿萨夫·贾赫一世原本是莫卧儿帝国的海德拉巴省督,在莫卧儿帝国衰落后获得半独立的地位。后来因为马拉塔人势大,海德拉巴又成为马拉塔帝国半自治的省份。等到马拉塔帝国衰落为马拉塔联盟之后,海德拉巴一度归属于继起的迈索尔王国。只是海德拉巴的历代尼萨姆都抱有独立之心,所以在第二次、第三次夏迈战争中站到了华夏一方,从而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独立。
然而海德拉巴现阶段的独立并没有获得华夏帝国的确认,名义上依旧是迈克索王国的一部分,因此从阿萨夫·贾赫三世到阿萨夫·贾赫六世的4代尼萨姆都曾向华夏请求册封,都没有得到许可。不过显然如今这位阿萨夫·贾赫六世并没有死心,依旧在积极的运作当中。
“没错,不过这次听说南方铁路公司也搅合进去了。”
“什么?”康文龙脸色一变。“南方铁路公司得到了海德拉巴的铁路合同了?”康文龙倒吸了口冷气。“怪不得,原来如此,只怕拉合尔杜尔巴也是打得这个算盘。”
“啊!”这次轮到马友年惊疑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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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每年收获的稻米能满足上百万人的食用需要,然而缅甸每年却要饿死数千名老弱;缅甸每年出产的木材高达数万方,然而我们住的高脚屋早就陈腐破烂却无法得到修缮;缅甸的宝石、翡翠供不应求,可是缅甸的矿工连妻子都供养不起;是谁,是谁造成了缅甸人民的苦难,是那个万恶的北方帝国!他们夺走了缅甸的自由,掠夺了缅甸的粮食和财富,让我们猪狗不如的悲惨死去。”宣礼台上,一名中年僧人正当着台下数百名村民大声疾呼道。“缅甸的人民啊,我们已经不能忍受这无休止的盘剥,起来反抗吧,佛祖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僧人还在滔滔不绝的鼓动着,突然一名村民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报警道:“警察来了,警察来抓奈礼温大师了。”
顿时宣礼台下骚乱起来,一些胆小的村民带着老婆孩子急忙往家里躲去;一些冲动的村民则高呼保衞大师的口号准备阻拦警察;还有些跪在那里的年老村民因为担心村子受到连累,因此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急切间跪伏在僧人面前请他离去的;场面一度显得异常的纷乱。
这个时候,中年僧人以殉道者的姿态大声宣布道:“你们都赶快回家吧,我自会面对这些华夏人的走狗……”
等到乡警察所的十几名缅族、掸族警员在三等警目(注:华夏睿宗朝后期在刑部实施警员、警目、警司、警督、警监等五级警阶,各级警阶内又仿照军阶各分一二三四等)的带领下出现在宣礼台下时,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场地中,就只剩下中年僧人孤单的身影。
“你就是东隆寺的奈礼温和尚?”三等警目在得到了他所要求的答应后,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道。“怎么这次你不逃了?”
中年僧人毫无火气的回答道:“和尚无罪为什么要逃跑?”
“没有罪?”警目冷笑道。“煽动百姓反对帝国政府,你敢说你没有罪吗?”
“没有罪!”奈礼温和尚坚定的回应道。“这裏是缅甸,不是华夏帝国。”
警目睁大了眼睛瞪着奈礼温看了半天,随后摇了摇头:“缅甸已经是华夏帝国的一部分了,和尚,你的梦该醒了,人总不能活在过去或在想象当中的。”
“缅甸不是华夏帝国的一部分。”奈礼温针锋相对道。“如果华夏人把缅甸当成华夏的一部分,那么他们还会如此盘剥压榨缅甸吗?所以,该清醒的是你,我的同胞,请擦亮你的眼睛,仔细看看你身边的一切,看看你同胞的苦难吧。”
三等警目是个归化民,即已经正式获得帝国臣民户籍拥有准汉族身份的其它族裔,因此对于中年僧人的呼唤没有半点的认同:“冥顽不化,来人带走。”
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员上去抓住奈礼温拷上手铐,推搡着驱使中年僧人离开村庄。
然而奈礼温却知道此刻村人们或许正躲在自家的高脚屋内窥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一面顺从的跟着警察离去,一面高声向村民最后布道道:“缅甸人要团结起来啊,这样才能赶走侵略者,让我们的子孙过上好日子……”
警察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负痛难忍的奈礼温却挣扎的继续高呼:“不独立,毋宁死,缅甸人团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