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灼热的火,鲜艳的火,妖娆的火包围着我的四周,地面上的青草地早已被烤焦成黑灰色,大火蔓延之处,脆嫩的小草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破声响。
好热,全身置身于火中,那是我吗?那个印着红光的小脸上惊恐失措的吼叫,眼前的女孩好陌生,虽然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是我的表情却是从未像她那样竭斯底里过,或许……
我曾经有过,只不过何时,为谁?
就在我烦恼该如何解决火中的困境之时,火却逐渐后退、减小,就像画面被投射进了屏幕,并且被按了倒退键似的。
而退却这猎猎大火不是万能的灭火器,而是惊天动地的争吵声,咦?什么时候说话都能灭火,是口水太多了吗?
蒙胧中,我因这难忍的吵闹声响从迷茫的梦境里给拉了回来。
“你这兔崽子,把自个媳妇踹到坟墓里,是我们西家做得出来的事吗?有种你把那土埋了啊!!”
说话者声音沉着有力,却带着苍老的厚实感,同时在嗯哼几句的同时伴随着拐杖的演奏,半梦半醒中,我也猜到说话的人正是西爵的爷爷。
“我也想过,可惜……妈的,忘带铲子了。”
西爵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诚恳,完毕还不忘吐了口唾沫,而爷爷回应西爵的话则是……
清脆的碎裂声响同时在墙角炸开。
“小夫人的烧已经退下来了,请放心。”
此人嗓音很陌生,不过从他很专业的术语来说,应该是医生之类的人物吧。
“还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和亲家交代?”
“很好交代,这不是我们家的专业,杀了人,放把火,不管对方是山猪还是皇帝就是那一句水淹活埋大地震,付了钱照样过生活。”
“是啊,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先气死我!”
哐当当嘈杂声响再次肆虐我的耳朵,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裏还有个需要安静修养的病人?
为了避免爷爷下回也把我当东西给扔出去,我很识相地醒了过来,虽然我很不想站在火山口。
“嗯——嗯——”
假意地呻|吟两声,预告病人即将清醒。
砰砰的声响继续,两个爷孙俩正打得火热中,哪有那闲工夫伸出一只耳朵来关怀一下病人。
于是我睁开眼的那一霎,视线里所触及之处皆是狼藉,就连那个在我梦中很专业的医生也极为不堪地躲在床头,整个房间里属于瓷器易碎类的全部,属于天女撒花那一型,至于庆幸属于塑料的早已被扭曲了身心,青铜的嘛——
暂时还没有登场的机会,决定了,下回家里绝对只摆青铜之类的装饰品,到时候见血的是肉,不是这些昂贵白花花的钞票。
老爷子已经被两个人给拉住了,至于小正太好像纯粹属于躲的份,于是一旦制止老爷子的行动,他便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整了整略微折皱的衣服。
“那个……”
我的插话,令老爷子的火爆即刻浇上了二氧化碳,瞬间消熄了下来,他轻咳了一声来到我的身边:“卡布,你还好吗?不好意思,昨天你不小心掉进狗洞里,阿爵救起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他语重心长的说着,仿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而坐在角落沙发的小正太只是不悦的略微将修长立挺的眉毛蹙成了个小楷字体。
抽了抽嘴角终于弯出个难看的笑容,老爷子啊,我只是有点发烧并没有烧坏脑子,以至于不明白事情的经过。
不过既然他要这样颠倒黑白,那我不顺着摸几把灰上去是否不太孝顺。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小……西爵的。”
不知是否他们家典型的大丈夫主义,还是日本Apple片看太多了,总之听到我这句保证,老爷子随即眉开眼笑,甚至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才是我们西家的好媳妇。那么,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来,脸色再次变得阴郁起来,尤其是在他的视线扫向小正太,而小正太则一副吞了一大苍蝇的恶心模样。
“管家,哪时把那臭小子的手给我剁了炖汤喝。”
“呃——”
管家为难的看看我再看看老爷子,可惜……此刻最帮不上忙的就属于我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媳妇。
“管家,今晚给爷爷买只鳖好好煲锅汤给他老人家补补。”
小正太这次摇晃着脚趾头,不羁地回应。
“什么?你这个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