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动不动就把我推进坟墓坑里,用飙车来威胁我,拍艳照……太恶劣了,所以……想说把你家吃垮了再走。”
“你……哼!这个主意不错,你继续吃垮我们家吧。”
他本是想发火,却突然又满不在乎的双手环胸,那洋洋得意的神色,仿佛我好不容易想出的恶整办法,偏偏整蛊到我自个似的。
我颓伤地摇了摇头:“不吃了,不吃了!太缺德,我怕被雷劈。”
“不成!哪有吃一半就不吃的道理,怎么说也得吃干抹净才能溜!”
他揪起我的衣领,将我提至他的面前,两两相对,却拔高了嗓门,青筋在他白净的脖颈浮动,他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只是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顺耳。
“其实你这个道理说不通的,我觉得吃垮一个人不能太绝,怎么说也得留一点给人的。”
“你又给我转移话题是不,那你可以一直不说下去啊,干嘛现在说出来,这么想让我赶你走吗?”
我挫败怔忪住,对上他杀人的眼瞳,这次轮到我转头看风景,我开口一样的风轻云淡,我和他都有个坏习惯,喜欢假装不在乎。
“当时,无论相亲结婚,我都是以为因为我家太穷,所以郑太后才急着把我嫁出去,嫁出去了,我也顾念着别给娘家添麻烦,因此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就无所谓的,就只想跟着你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就算你喜欢若琳,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最近我突然发现,我并不是郑太后的亲生女儿,而她紧张我的婚事也不单纯。当初我因郑太后而欺瞒你,现在我也因为她选择说实话。毕竟,这样有一天,若我真的要离开,谁都不损失,谁也不欠谁。”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他不语,而我也说了我应该说的,或许车子停下的那一刻,我们就是陌路,只是不知他愿意让我把七夜带走么?
“若琳爽约醉酒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用各种恶劣的手段耍你,你都默默忍受,即便如此上次在山泉会馆,你到最后一刻还极力为我,我因她而受伤住院,悉心照顾的人却是你,那次的事件或许错有错着,事实上,我是很庆幸的……”
司机卡的停下了车子,司机大叔满脸遗憾的转头道:“到了,要不我在你们小区周围绕一圈,让你们把话说完?”
西爵脸却黑得跟锅底似的怨气冲天地甩下钱,头也不回的下了车子,而我的嘴角抽了抽,嘿嘿的笑了两声,无语地摸了摸鼻子,也灰溜溜地跟在西爵的背后。
他大步流星的来到小区内的花坛前,直到看不到那辆闷骚的黄色出租车才停下了脚步,我低着脑袋小步跟着,一时没留意,撞上了他的后背。
他转身,剔透晶莹的俊颜凑近我,猛地在我的唇上印上灼热一吻。
心口的韵律漏跳了几个节拍,一时忘记了呼吸,他,他,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真的很庆幸,你是我老婆!哈哈——你不觉得很巧合么?我没有父母,七夜没有父母,而现在你也没有。上天,让我们这群失去家的人重新组合在一起,或许我们会拥有全世界最幸福最幸福的家庭,因为我们会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它呵护它。你是突然少了母亲,但是你却多了个儿子和老公,这样加加减减,你觉得还不够么?”
清风牵引着他脑后的黑泽发丝,左耳的碎钻也跟这纷纷扬扬的闪耀着,他的眼眸弯成可爱的弧度,眼中的柔波,荡漾着我所望的世界也跟着波澜动荡起来,他微笑着拉起我的一只手,动作却格外慎重小心。
我仰望着他,像仰望着最崇高无上的神祗,许诺着最不敢奢侈的幸福,这才发觉他的左脸颊上有颗精致的小巧的梨涡旋络而出,是的!没有人不震撼他的绝美。
他拉着我站在花坛上,面朝公寓大楼,就着我的手贴进他的唇边,做喇叭状,他深吸口气,大声宣誓着,对天,对地,对每一个可以听见从而见证的人。
“郑卡布是我一辈子的老婆,小七夜是我西爵的儿子,谁要敢欺负他们,我就揍谁!”
吼完,他调皮地冲我笑笑,利落地跳下了台阶,拉着我继续往正门走去,而我却一直没能从刚才的那段宣言中回归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