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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味道？”

闻见这股气味之后，我当即便抬起手扇了扇空气，意在驱走这股霉腐之气，但是无论我如何摆手，臭味始终都在。

“闻起来像是搁置了很久的肉腐烂变质了，但是这又不像是尸体的臭味，而且这座坟都不晓得埋在此处多少岁月了，就算是有尸体也应该变成白骨了。”

小姑自法衣内部的寻常衣服里摸出一瓶香水，朝着周遭空气喷了喷，一阵清淡的香味夹杂着腐臭霉变气息，组成了一股更难闻的怪味。

“陈师傅，你们找到我儿子的魂魄了吗？”

就在我和小姑交谈之时，我们身后传来了王海生的声音，语气颇为焦急，气喘吁吁。

“你放心，我已经将王冲魂魄摄服，等回村之后我就让其归位。”

我暂时终止了臭气的话题，转头望着王海生回复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没找到呢，既然魂魄已经寻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王海生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我面前低矮坟茔，眉宇间闪过一丝异色，但这反应极为迅速，除了我以外，在场没人发现。

不对！

绝对有问题！

我见王海生这般表情，内心立马起了疑心，因为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异常了，若是寻常人望见一个低矮的坟茔，肯定不会有什么神色波动，毕竟坟墓从古至今都有，一个农村人更是自幼接触到大，所以他也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说到底，一座坟墓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之物，更不是少见的恐怖存在，在农村到处都有，王海生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呢？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王叔，你可知这坟里埋着何人？”我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巴了一口，尼古丁与焦油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我整个鼻腔，在我肺部久久盘旋未减，使得空气里的臭味被大大压制。

“不不不，我不知道。”王海生摇了摇头，同样也摸出土烟枪，然后自兜里拿出一个淡蓝色塑料袋，将里面裹好的土烟塞进烟枪口，以汽油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白色烟气，神色略有紧张。

他的此番反应让我愈发确定，这座坟绝非我眼前见的这般简单，至少王海生清楚一些事情，但他却并不愿意多言。

“你闻到空气里的臭味了吗？”

我又吸了一口香烟，凝视着王海生，即使清楚他有意要避开此话题，我依旧出言逼问，涉及到阴宅变故，必须要谨慎小心。

“闻到了，但是我们村的人都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

王海生捏着土烟枪，自嘴里吐出一嘴唾沫，而后又抬脚将唾沫以脚在地上擦干净，语气轻轻道。

此语一出，在后面抬着开道锣的数人纷纷出言附和。

“没错，这股味道已经出现大半年了，每次赶集路过林子时都能闻到，我们村里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其实现在的味道还算可以接受的，之前的臭味才是真的令人作呕，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

抬开道锣的王家亲戚你一言我一语，不断补充王海生的话，似乎全然未曾将臭味放在心上。

“你们难道就没觉得这臭气出现的非常奇怪吗？”

我丢掉手中半截香烟，燃烧的烟头，被微风吹散数颗火星子，明灭数次之后落在地上。

作为在桂花村生活了数年之久的人，我对这片乱葬岗也算是熟悉，儿时还曾跟着许多孩童来此玩耍，但是都没有闻见过任何臭味，而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多出一阵奇臭无比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这味道还持续了足足半年。

莫非这半年来都没有人觉得味道诡异？也没有人查证过味道来源？

“实际上我们最开始也觉得这股味道很怪，毫无征兆就出现了，但是后来经过我们村子大半村民的仔细查找，最终发现臭味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引起的。”

王海生的土烟也抽得差不多了，他把烟枪翻过来，用力抖了抖将烟头抖落在地，而后再抬脚将其踩灭。

“不是由大问题引起的？是不是跟这座坟有关系？”

我举手伸出食指，指着面前低矮的小土包坟茔，眉头微锁，基本以确认的语气发问。

王海生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望着我说道:“没错，的确是由面前这座坟引起的，我当时还带头挖开了这座坟，但是考虑到挖坟始终是忌讳之事，刚才我就没有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