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点燃了草药。
“噌!”
蹿起的火焰炽热而圆润,彻底烧掉附着在灵魂上的黑布,原本空洞黑暗的灵魂染上了火焰的颜色。
时芯睁开眼,眼中倒映着一团自旋的圆火,她看见了火焰的形状,像和田玉,又像太极,美艳而明亮。
这火,名为慈悲。
“喂喂喂,你快看你旁边那个长相奇怪的,她是不是在控火啊!”
“我滴救苦度厄真君啊,她居然在控火!”
“还真有人能搞成?难道不都是直接开药炉自助火来炼药的吗?”
时芯诧异抬头,金属药壁上不再是六亲不认的面饼子脸,而是她自个儿清晰的五官。
糟了!
“不是只有慈悲心法才能控火吗?”
“对啊!你看她那圆火!明显就是心法之火啊!”
“监官!监官!这儿有人领悟心法之火了!”
时芯立马收了控火神通,摸索一番找到药炉的自主控火开关。
“噌!”
大火糊了她一脸!
“咳咳咳!”
她脚下不稳倒在地上剧烈咳嗽,敏锐的听觉让她知道背后有人在靠近,并且刚才那俩驴嘴嚷嚷后全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的后背,令人毛骨悚然。
监官伸手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低头一瞧,骇然道:“是你?”
时芯又变成了面饼子脸,她抬头看那监管,四肢都是人参状,高的像个石像,看不清模样,只隐约瞧见个成精的人参头,监官服饰都遮不住他的腿,裸露在外的皮肤冒着许多根土黄色须子。
她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赶她出炼药室的药师吗?
大医闻声赶来,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才能领悟心法之火。
那是领主级别才能做到的事,起码也得是个有名的小阴神,最关键是得有心法占比,这种事马虎不得,若是真的必须马上上报,不把这人揽入慈悲庙麾下就只能杀了填充心法,断没有留下的道理。
“起开起开,给老师我让个路,我一大把年纪了小心碰掉我老骨头…妈呀!我滴个救苦度厄真君荒主太乙救苦天尊大领主啊!药种成精啦!噗——”
时芯惊愕回头,就见一副阴森森的骨架子撑着个大医服饰的衣服拄拐前来,见到她的正脸后下颚的白骨吓的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倒地,胸口肋骨碎成一片散落在地。
“老师!”
“大医!”
炼药室内乱作一团,各种千奇百怪的考生、药师开始满地找飞出去的骨架为大医拼凑。
鸟爪举着一根黑乎乎的骨头问:“大医!这是你的哪根肋骨呀?”
人参一须子拍向它鸟头:“你傻呀!这是大医的耻骨!哎!这耻骨咋多了一根?”
鸟头一翅膀拍回它的人参头:“不懂装懂!连骨头是哪块都不知道!”
“糟了!大医的身体构造太古老太复杂,这里没人会!快请韦藏慈韦领主!”
“红袍禁卫!红袍禁卫呢?大医!大医?”
“大医没呼吸了!啊!大医!是谁把大医搞成这样的!我跟你没完!”
“大医!”
“大医殁了!”
时芯懵逼地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周围兵荒马乱唯有她附近安静如鸡,她知道那大医的骨架非常像人骨,也知道那根黑漆漆的骨头是得了风湿的膝盖,她能帮大医装上。
但她没有出手。
欸,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好像她赢了就能当唯一的大医来着。
那她当然…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