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赤裸着,纯白的皮肤透着一点灰,像石膏雕塑。
两天前,女娲还有一条尾巴。
就在这湖面下数百米,唐千锋站在空旷如山野崖洞的地底深渊,安静的等待审判。
女娲睁开眼,像牛奶中浮现一颗黑珍珠,她们的尾巴拖在地上,像树根一样缠绕在山谷,俯瞰来看仿佛谷底被铺了一层画布,而唐千锋就是这画布中的一点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又或是弄脏白布的脏污。
女娲的主位摸着她的腿,如同在摸一只宠物。
其他延伸的附庸大多时候都保持端坐沉默,只有情绪递进才有动作。
“你弄丢了宝物。”
女娲的脸是温柔的,她没有五官,但所有人都能看清她的长相,很温柔,是来自母亲的温柔。
就算是严厉的事情,她也是温柔地陈述:“宝贝,你弄丢了宝物。”
唐千锋闭了闭眼,重复那段演练许久的话:“母上,很抱歉孩儿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是孩儿没用,弄丢了您藏在玉皇山的宝物,不过孩儿已经查清楚,两个宝物分别被无面衣和茅山各拿走一个,请母上给孩儿一点时间,孩儿一定会帮您拿回来。”
女娲主位停止摸腿的动作。
她起身。
主位和附庸一共十根尾巴,这十根尾巴向前铺在地上,向后攀在石壁上,起身时尾巴发力,托着她缓慢地飞,由于她完美的身形足足有五米,要跟一米八的唐千锋说话,就得从天而降,降临在他面前。
两人的距离忽的拉近,石膏主位四肢着地,趴下来来正对唐千锋,头贴地,下巴杵在地上,她的眼睛和他的头一样大,她的头和他的身体一般高,他在瞳孔倒映中看见了面如死灰的自己。
“你说的,你信吗?”
连体的附庸斜眼瞪着他。
女娲主体抬头,俯身张嘴将唐千锋的腰部以上含入嘴中。
“是你告诉我时芯的价值,想让她代替你的亲眷,现在又挑起茅山和我的对立…”
人在说话时牙齿会动。
唐千锋被吞入黑暗,尖锐的牙齿上下啃咬他,肥厚的舌头带着唾液划过他,像吃肉时的正常蠕动。
“我怎么能容忍你变成背叛我的孩子?”
“咔——咔——”
女娲咬了两下,血淋了一地。
唐千锋是个硬骨气的男人,但他临死前的尖叫依旧惨烈。
“蹦!”
洞谷外候着的陈玉珠惊吓过度,手中的佛串被生生撕断,珠子掉了一地,滚进两边的药种植株中。
在场唐家主家旁系无一不被这声尖叫吓到,人被生吃的恐惧萦绕在所有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