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城上，天空战场。

因为至高议会的作战目标是拖延时间，战争之初，每当有一位高等恶魔现身，都会有一位超凡职业者迎上去，他们的战斗大都遵循着一对一的原则，彼此在搏命厮杀之余，也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避开其他战斗圈子。

到了他们这个等级，谁也不愿意在和同等级强者拼斗个你死我活时，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在这个时期，战斗虽然激烈宏大，可无论是高等恶魔，还是超凡职业者都有几分留手，并没有完全陷入杀戮的欲望中。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场的强者越来越多，天空战场扩展到了极限，血日的光芒被遮蔽后，战局不受控的愈演愈烈，直至发展成了真正的混战。

超凡等级的存在已经算得上常规下，位面内能够容纳的极限了，本就是稀少而特殊的，即使是渊凯之城，都做不到将超凡冕下做军团化训练和战斗，恶魔的纪律性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这裏的混战就是真正意义上，毫无纪律，毫无秩序可言的……混战！

沐恩就是在混战真正开启时进入战场的，迎面而来的就撞上了一头巴洛炎魔挥舞滚滚黑烟和火焰的大剑砸了下来，他刚刚提剑和对方来了一次碰撞，交错而过后，又有一头暗影魔从他背后冒了出来，刷刷的就是几次刁钻到极限的背刺。

沐恩凭借着机敏的神经闪过，一头受伤的六臂蛇魔已经杀红了眼睛，狂舞着六把岩浆之剑搅动风云向他杀来，那体内隐约间暴动的魔力更预示着他在酝酿什么类法术。

而在旁边，一头骸骨骑士已经驾驭这梦魇战马踩出一条火焰道路冲撞而过……

说实在的，沐恩在这一瞬间都有些懵逼。

在这个传奇轻易不出手的时代，超凡等级的强者算得上位面内各大势力的高层又或者代言人了，他们轻易绝不会出手。

即使出手，只要不是真到了你死我亡的时刻，大都是相互试探一下，分个胜负，定下利益分配就好，但绝对会给对方留些颜面，事儿不做绝。

这种情况在亚特兰大陆的国度内极为盛行，玫瑰领原象牙白巫塔主人，凯里·米索大巫师就是其中的典范，他有着超凡等级的魔力，法术，但说道战斗经验，临场发挥，又或者生死搏杀，那就只能……呵呵了。

但是，哪怕是在崇尚战斗提升的维库大陆，这种情况也是无法避免的。

毕竟，都到了这个级别，也都有家有业，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了，你也不能指望着如同小喽喽一般，天天在外面打生打死的。

哪怕是魔潮爆发后，异位面的入侵者源源不绝涌入时，杀戮和血腥铺满大陆，但那死的都是平民和普通职业者。真正到了超凡这个级别，战斗常有，可都是同等级的存在，只要是一方想逃，也不是那么容易拦得住的。

沐恩自从进阶超凡以后，同等级的强者面对过不少，鏖战的也有，但真正一上来就这么玩命的，还真一次都无。

而且，若不是他自己知道这切入点是自己随便选的，他都以为自己遭了算计，被人围攻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死亡的危机席卷过每一根神经，沐恩感受到了久违的颤栗。他仿佛回到了曾经作为弱小的一阶职业者，甚至职业者学徒时，在战场上挣扎求生的时光。

那时候，命运从来都不掌控在自己手中，入眼的都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手中武器挥舞多久就会力竭，他所能做的就是耗尽最后一次力气去拼，赤红着眼睛去杀，用尽一切可能去争取活着的一线生机。

每一次战斗是刀尖上的跳舞，每一次面对敌人都是和死神在对话。

沐恩这一身的伤疤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反而，进入超凡以后，伤疤越来越淡，而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