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瑞博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回到自己的宅邸,宅邸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这令瑞博感到喜出望外。
那辆马车应该是属于埃克特所有,埃克特平安无事的归来,不能不令瑞博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风暴早已经过去,虽然战役早已经以他们的全面胜利而告终,不过埃克特毕竟身处那最为危险的所在,他所进行的工作充满了致命的危机。
瑞博兴奋地冲进大门,他甚至没有去管那匹借来的马匹。
房间裏面热闹非常,客厅之中充满了欢笑的声音,其中甚至有杜米丽埃先生那如同漏气的风箱拉扯起来一般的笑声,这令瑞博感到颇为惊讶,要知道,杜米丽埃先生一向对埃克特没有什么好感。
瑞博的回来显然同样令所有人感到异常高兴。
“哦——你总算回来了,快看埃克特给你带回来什么礼物。”莉丝汀这位活泼的丫头立刻兴奋地说道。
说着她将一个异常精致的帆船模型高高地举了起来。
瑞博虽然很清楚埃克特极为精通送礼这件事情。
不过他仍旧没有想到埃克特居然为他准备了这样一件珍贵的礼品。
“看看你喜欢吗?”埃克特衝着瑞博微笑着说道,他自始至终都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之上。
“太完美了,这个模型简直能够和海德先生的那艘船相媲美。”瑞博惊叹地说道,他两眼发光,这件礼品显然令他兴奋异常。
“这是那位慷慨大方的英格王国国王陛下送给我的礼品,没有想到这个原本在我看来除了成片的庄园和一大群农民之外一无所有的国度,居然拥有那么多手艺精湛的工匠,他们那里除了这种船只模型还有各种各样其他有趣东西,如果你亲眼看到肯定会忘乎所以。”埃克特笑着说道。
“你这一次的收获肯定极为丰厚。”瑞博轻轻捧起那个精致的模型,小心翼翼地放在膝盖上说道。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这艘三尺高用最上等的银杏木做成的帆船。
三条纵帆两边各有十二门弩炮,船尾还有两门弩炮,它们的体积甚至比其他那几门更大。
瑞博轻轻地拨动着弓弦,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弓弦居然象真的弩弓一样能够张开。
那些帆索、隔板、还有那最为重要的舵轮显然同样能够转动,模型上面的每一个滑轮都做得那样精致细腻,仿佛一放到水里,便能够象真正的帆船一般扬帆起航。
“这是什么船,在南港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瑞博忍不住问道,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然是辨认船只的专家了。
“这是英格王国最新式的战舰,这个世界上总共只有两艘,一艘叫维恩号,另外一艘叫图尔号,而你手上的正是维恩号的模型,它是英格国王的坐舰,我们就是乘着它度过茫茫海峡到达诺曼海滩。”埃克特微笑着解答弟子的问题。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振奋的礼物。”埃克特提高了嗓门说道。
瑞博抬起了头望着埃克特,他很期待着听到埃克特说出答案。
“最好的礼物来自那位慷慨大方的国王陛下,他送给了我洛美尔先生的头颅。”埃克特说道,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听到这句话,瑞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几个星期以来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你们这些家伙喜欢将脑袋送来送去。”杜米丽埃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天真的大男孩,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芙瑞拉小姐微笑着说道,只有她是那位有些疯癫的老者的克星:“这意味着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阻止你到外面去,你也用不着整天待在凯尔勒先生身边。”
这番话果然对老头非常有用,他立刻恍然大悟,灿烂的笑容堆满了他的脸庞。
埃克特和瑞博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下意识地暗自耸了耸肩膀,对于这个疯子他们同样丝毫没有办法。
“诺曼海滩现在的情况倒底如何?”瑞博忍不住问道。
“我在那里找到了很多同盟者,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那里将建立起一座新的南港。”埃克特无比肯定地说道。
“一座完全属于头儿的南港?”芙瑞拉问道。
“一座完全属于我们大家的南港。”埃克特这一次肯定地说道。
“海德先生,这一次可以安心退休了。”瑞博轻松地说道。
“是啊,洛美尔一直以来就是他心中最大的一块阴影,能够拔除这个阴影,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埃克特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其中的恩怨纠缠。
※※※
短暂的庆祝过后,埃克特一伙儿便来到了书房之中。
四周的魔法阵将一切有可能的窥探者全都隔绝在了外边。
瑞博坐在正中央的主座上面,芙瑞拉则一如既往地蜷伏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看上去显得异常亲密。
坐在对面的埃克特对此早已经视而不见,而角落之中的凯尔勒对此更加不感兴趣。
反倒是疯子皮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俩,他的目光令瑞博感到颇为难受。
幸好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转到了埃克特的话题之上,同样他也要将自己身边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埃克特知晓。
其他人则静静地听着,显然这裏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虽然洛美尔已然丧命,不过缠绕在他们身边的危机还远没有过去。
等到瑞博和埃克特说完自己的事情,书房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埃克特才长叹了一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其他选择,只可惜我无法跟你一起前往得里至。”
瑞博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埃克特身上挑着多么沉重的担子。
“这裏的一切都得由你来张罗,筹交会离开了你恐怕没有办法顺利运作,法政署在这方面根本无法给予帮助,更何况我还替你找来了一大堆事情,那些学院的建造以及郊外那两块土地的开发,无疑会占用你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瑞博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主意非常完美,而且绝对有助于我们在京城之中立住脚跟,海德先生如果得知这些事情,肯定会感到异常高兴。”说到这裏埃克特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赞赏地说道:“你显然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当初所期望的预想,我想这同样也是头儿所没有设想到的东西。”
“不过我绝对可以肯定,头儿会非常乐意见到那些学院,我甚至怀疑他会担任船长学校的校长。至于人手方面你用不着担忧,麦尔·道芬已经答应头儿,他已经推荐了一批有能力的人担任我的助手,这些人想必已经在路上,一个月之后便能够到达这裏。”
“至于建造学院这件事情,我想麦尔肯定会全力支持,这件事情只会对南港非常有利,他和头儿恐怕连高兴还来不及,南港虽然人手不够,不过皮顿郡有的是闲置的人手。”
“除此之外,这一次我在西北也找到了一帮颇有本事的人物,他们将会对我很有帮助,至少京城之中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去处理,有法政署和监察署在背后监视着,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所以真正比较麻烦的反倒是你,我不在身边,芙瑞拉可以充当你的参谋,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芙瑞拉你这一次也不要再漠不关心,这一次事关你男人的性命,头儿教给你了那么多东西,你应该很适合担当出谋划策的工作。”
“而且瑞博本身的谋略就不差,在很多方面甚至连我和头儿都有所不及,他唯一有所欠缺的是对于全局的把握,他的经验和阅历毕竟有所欠缺。”
“头儿曾经说过,现在瑞博对于我们来说最为重要,而且他一旦有个丧失,头儿也难以向玛世克魔导士交待,因此凯尔勒跟着瑞博一起前往,虽然头儿不在这裏,想必这件事情我可以作主。”埃克特说到这裏看了一眼站在角落之中的凯尔勒。
“你说得不错,海德先生曾经说过,离开瑟思堡之后我听你调遣。”凯尔勒毫无表情地说道。
“皮特不属于我们这一伙儿,我无法约束他的行动,等到埃德从诺曼回来之后,我会让他也跟着瑞博一起前往得里至。”埃克特说道。
“不,你的手里绝对不能够连一个自己人也没有,埃德即便前往得里至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他应该跟着你,没有人比他更加可靠,而且他很熟悉从南港到京城的每一条道路,他是最出色的信使也是可以信赖的保镖,你肯定会需要他来帮你沟通和海德先生之间的信息。”瑞博连连摇头说道。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即便你自己用不着依靠埃德保护,让他保护芙瑞拉也好。”埃克特同样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我的身边还有法英哥这个贼头,别小看了这个家伙,他使用起来颇为顺手,如果再有点本事在身上,他就会变成第二个埃德。”
“凯尔勒会保护芙瑞拉的安全,而我自己则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埃德还是跟在你的身边,这是我绝对不会妥协的原则之一。”瑞博义无返顾地说道,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事情。
“好了好了,埃德就留在这裏,我跟着大家前往得里至,我早就想看看那个地方。”旁边的疯子突然间插嘴说道。
皮特的话令所有人释然。
事实上埃克特让埃德跟着瑞博,原本就有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因为正如瑞博所说的那样,他的身边确实缺少不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信使。
疯子皮特的话显然解决了所有问题,这样一来埃克特也就用不着再过于客气。
“这是最好的选择。”站在墙角之中的凯尔勒平静地说道:“皮特将会是一个极为有用的助手,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精通得里至王国的语言,他说得里至话和当地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区别。”
凯尔勒的话显然确定了一切,一向以来他的话虽然不多,不过每一句话都份量十足。
“对了,在这一路之上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同行的除了那位国王陛下还有他的那对天使般的儿女,那位英格公主显然对得里至王国的特使亨瑞德王子很感兴趣,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发生差错的话,那么这种感兴趣应该被称作为爱慕。也许当得里至使团离开的时候,除了瑞博之外那位公主殿下也将一同前往。”埃克特压低了嗓音说道,他显然对自己的猜测相当肯定。
“为什么你会作出这样的设想?”芙瑞拉皱着眉头问道,事关她的小男人,她不得不对每一件事情都充分把握。
“凭着我的观察,那位国王陛下显然早已经打算敞开大门,在我看来他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也许正因为如此,我的英格之行才会显得那样顺利。”
“事实上最初的那个星期,我便感觉到那位国王陛下不停地替我创造机会,他的那个幼小的儿子整天带着我在各位重臣的府邸之中转悠,甚至还暗示我哪些人最为重要必须收买,而哪些人虽然地位高超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埃克特说道。
芙瑞拉自然明白言下之意,她点了点头说道:“那位英格国王想必希望你手里的金币能够替他买通他的大臣,这笔生意他倒是算得满精明,不过那份特许证倒是足以弥补我们的损失。既然这位国王陛下如此急于打开大门,他想必希望能够迎接所有的客人,而得里至王国这个大陆之上的第一强国,在他的眼中无疑有着最为重要的地位。”
埃克特点了点头,他的猜测和芙瑞拉的几乎一摸一样。
芙瑞拉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儿,很快埃克特的用意便在她的脑子裏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将那个无辜的公主殿下拉进来倒是一个完美的作法,她既是见证者,又是绝佳的人质。”芙瑞拉微笑着说道。
埃克特在那里连连点头,他不得不佩服芙瑞拉那锐利的眼光和细密的分析能力。
瑞博对此仅仅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他疑惑不解地望着怀里的芙瑞拉小姐。
“唉——你毕竟缺乏足够的阅历,刚才埃克特所说的一点都没有差错。”芙瑞拉轻轻地刮了刮瑞博的鼻梁说道:“得里至人如果打算对付你的话,想必绝对不会在佛朗士王国的境内,而一旦踏上了得里至的国土,那位公主殿下的安危必然和得里至王国扯上紧密无比的关系。”
“没有人会相信,佛朗士王国会在得里至的领土加害一位正与他们做大笔生意的王国的公主。即便那位国王陛下愿意听取得里至王子的解释,我们也可以煽动民众,灌输给他们仇视得里至的思想,而我们的解释肯定会比得里至王国的解释有着更多的可信程度。”
“更何况,除了人质,那位公主殿下更是绝佳的人证,这是为了防止得里至人采取步步渐进对付我们的手段,论到阴谋暗算我相信没有人比我们更加高明,不过当法官和陪审团全部被一方收买的情况下,再高明的手段都会失去作用。”
“我们并不是希望那位公主殿下担当一位公正无私的陪审员角色,因为我们无法保证她不会偏袒得里至王国那一方,不过有这样一个见证,我们便有理由将教廷拉扯进来,事关三个国家的纷争,必须由教廷出面解决争端,这是一直以来各国全都遵守的一条准则,即便强横的得里至也从来没有违背过这个原则。”
芙瑞拉的解释令瑞博如梦方醒,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和真正的谋略家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别。
高超的谋略,灵感闪现式的急智也许来自于天赋,不过周密细致的思维则显然是日积月累起来的经验的衍生物。
瑞博那凝望的眼神,令芙瑞拉感到非常有趣,她用充满揶揄的语调冷嘲热讽般地说道:“亲爱的小男孩,如果你想要向我求教,就要象尊敬老师一般对我毕恭毕敬,而且我的教育方式非常严厉,惩罚的课程甚至会持续到天明。”
当芙瑞拉开始胡搅蛮缠的时候,其他人显然已经达成了默契,会议已然结束,除了疯子皮特之外没有人愿意看着芙瑞拉和她的小情人打情骂俏。
所有人纷纷离开了客厅,皮特则被埃克特拽着去往客厅。
书房之中只留下芙瑞拉和瑞博两个人,而这裏同样也是她们俩休息的卧室。
突然间芙瑞拉举起了右臂,纤细的手臂上缠着一条项链。
看到那条项链,瑞博立刻魂飞魄散,他实在有些吃不消,如果经常如此恐怕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芙瑞拉却根本容不得小情人拒绝,她已经一把将小情人抱了起来。
卧室之中同样响起了阵阵呻|吟,只不过这一次是出自瑞博的口中。
※※※
清晨醒来瑞博感到浑身上下憋得异常难受,这完全是芙瑞拉的杰作,她总是在瑞博达到颠峰的时刻,突然间令他掉落到地底深渊。
瑞博不得不承认这完全是一种体谅,不过也不可否认这同样也是一种折磨。
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能够体现芙瑞拉的性格。
芙瑞拉小姐的背后显然背着一对天使的翅膀,瑞博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真诚的温馨,这令他回忆起当年那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拯救出来的系丝特小姐,那天使般的笑容和温柔无比的目光现在无时无刻不伴随在自己身旁。
不过瑞博同样也极为肯定在芙瑞拉的身后还拖着一条魔鬼的尾巴,她的所作所为总是令自己痛恨不起来又难以对她充满感激。
瑞博匆匆洗漱完毕,便立刻逃离这个天使和魔鬼的完美混合体。
他很担心芙瑞拉还有什么手段在等候着自己。
除此之外,瑞博同样也很期待着能够早一点见到自己的老师。
每天在两位魔导士开始沉溺于研究工作之前,他总是多多少少能够得到一些收获。
瑞博从来不会放弃学习的机会,他寻求这个机会整整十年之久。
当幸运之神光顾自己的时候,瑞博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浪费一分一秒。
瑞博就像是一支箭失一般射向那座城堡,快马加鞭那急切心情甚至令看守城门的衞兵感到难以理解。
匆匆赶到城堡,不过瑞博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听看守城堡的王室护衞们所说,昨天一整天四位魔导士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座高塔。
瑞博惊诧地登上高塔,等候着他的是宫廷魔法师不耐烦的面容。
其他人则围坐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
地板上铺满了画着各种奇异文字和符号的纸片,每一位魔导士的身边都放着厚厚一叠空白的白纸。
“你来干什么?走开走开。”瓦奇嚷嚷道。
“你们难道研究了一整夜?要不要我给你们拿些食物上来?”瑞博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就是魔法师进行魔法研究时候的情景。
虽然他同样也有过废寝忘食的时候,不过铭心自问和这些魔导士比起来,他的用功和努力显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滚出去,我刚刚有些思路,任何人的打扰都令我痛恨无比,如果你再不离开这裏,我就直接将你从窗口扔出去。”瓦奇怒气冲冲地说道。
“瑞博,我的弟子,你在这裏确实无益于研究工作,到其他地方去走走,我们正在进行最重要的工作,四个人的智慧果然有些用处,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丝线索,虽然离开揭开谜底还有很长的距离,不过眼前至少不再是漆黑一片,等到我们感到饥饿的时候,自然会离开这裏,用不着麻烦你为我们送来食物。”玛世克魔导士温和地说道,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瑞博离开。
瑞博讪讪地离开塔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宫廷魔法师那不悦的目光。
一时之间他无处可去,此时此刻王后陛下应该正在召见群臣,那间密室之中肯定空无一人。
瑞博无精打采地走下楼梯,那些宫廷侍从们显然颇能够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伯爵大人用不着灰心丧气,这些魔导士们工作起来个个疯狂无比,我们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那位宫廷总管走到瑞博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自从那场赛马大会之后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
王后陛下正在和内阁大臣们商议事情,他们想必很有兴趣在喝晌午茶的时候,能够听取阁下高明的建议。
瑞博接受了宫廷总管的建议。
王室的茶会一向在城堡顶部的平台花园之中举行,除了那座塔楼这裏便是最高的所在。
平台花园看上去并不是很大,不过布置得相当精巧。
背后紧靠着塔楼的所在种植着一丛高低错落的灌木,不同深度的绿色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奇特的图案,靠近边缘的地方种植着大片月兰,那细长的叶子轻轻耷拉着煞是漂亮。
正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圈座椅,镀金的表面在阳光映照之下反射出灿烂光辉。
头顶上方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玻璃罩子。
看着那几十块五尺见方的玻璃,瑞博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有钱人用来装点自己的奢侈品。
瑞博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面,旁边的扶手延伸出来的部分正好用来放置东西,这是绝妙的设计,可惜那位天才的设计者却是个不合格的君王。
座椅的四周种满了各色花卉,瑞博身边的那丛正是月季——非常符合他的身份的一种植物,那位宫廷总管显然非常精通安排座位的学问。
瑞博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银质的长颈壶,裏面承满了新鲜的牛奶,这是瑞博自己的要求,他对于昂贵的茶叶显然不太感兴趣。
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瑞博看着远处的风景。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地势微微有些起伏,这附近最多这种丘陵。
在更远的地方能够看到森林的边缘,当初就是在那里发生了那起差一点要了他们性命的爆炸事件。
天空中一朵朵白云徐徐飘过,蓝天之下晴空万里,绝对是一个郊游的好天气。
自然有人不愿意辜负这明媚的春光,虽然从这裏看不到欢笑喧闹的郊游景象,不过远远地可以看到有数十张风筝飘荡在天空之中。
瑞博记得小时候也曾经放过风筝,那时候他无忧无虑地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一切都被那场瘟疫所毁灭,过往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