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魔盗 蓝晶 5738 字 21天前

魔法协会理事长皱紧眉头苦苦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决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毕竟三大禁忌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虽然下定决心,这位理事长先生还是思索了好一会儿,毕竟有关三大禁忌的资料是如此稀少,而且零零落落,不加以整理根本就无法说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尼勒埃雷才缓缓说道:“所谓三大禁忌,最初是出自教宗保罗·卢匹斯三世的记载,不过他并没有具体记载三大禁忌倒底是什么样的发现,不过从有关的记录之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教宗对于三大禁忌非常反对,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教宗虽然对此非常反感,不过却始终没有明确地反对过开米尔迪特的研究。”

“另一个奇怪的现象便是,对于三大禁忌提到最多的便是教宗,但是最模糊的同样也是他,我甚至怀疑,他同样也是参与者之一,至少他曾经参与过其中一项的开发,因为在他临终前一年的笔记之中,几乎全是忏悔,而大多数忏悔全清清楚楚,唯有一件事情虽然他自认为是最大的罪孽,而且经常被提到,但是却始终没有明确地写出倒底是什么样的罪孽。”

“不过可以肯定,那绝对不会是召唤陨石魔法的发明,因为对照各方面有关三大禁忌的记录,召唤陨石应该是第二个发现,而令教宗深感罪孽深重的那个禁忌显然远远在此之前。”

“召唤陨石可以说是三大禁忌之中唯一为人所知的一件事情,至少我就是从诸多记载之中,发现了它的存在,因此召唤陨石并不能够真正被称作为禁忌,只不过大家都对此严守秘密而已。”

“至于最后那个禁忌,可能和开米尔迪特的失踪,以及佛朗士五世的死亡有着极大的联系,而且不久之后教宗也死了,这个禁忌从此真正成为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三大禁忌来自于教宗的记录,同时也只有他和开米尔迪特两个人真正知道三大禁忌倒底是什么,其他人只知道后面的那两个禁忌,而最后那个禁忌可能于两位伟大人物的消失有关,因此没有人敢于提及。”

所有人听完这番话全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些资料也太少了,而且除了已知的陨石召唤魔法,其他两个禁忌仍旧是一团无法解开的迷。

瑞博不禁大感失望,幸好他原本的来意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询问三大禁忌只不过是他临时编造出来的借口而已。

而他现在显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那种居家旅行都非常方便,而且能够用来杀人的神奇配方,则是意外得到的收获。

※※※

塔楼顶上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看到瑞博离开,玛世克和安笛利这两位魔导士重新拿起了笔和白纸,他们正打算继续工作。

但是一向最为热衷于此的那位魔法协会理事长却并没有将思绪拉回到眼前那堆研究之中。

“玛世克,我想知道,你的弟子倒底花费了几天时间完成了考核?”尼勒埃雷缓缓地问道,他的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情感。

玛世克微微一愣,他皱了皱眉头,身为魔导士的他自然明白尼勒埃雷问这句话的用意。

不过他并不打算撒谎,撒谎只会引起这位理事长的戒心。

“前后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我和安笛利到达这裏并没有多少时间。”玛世克含糊其词地说道。

“哼——天赋不错嘛。”瓦奇显然并不打算承认这件事情,不过他又不能够不有所表态。

“和我想象的一样。”尼勒埃雷肯定地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宫廷魔法师显然有些不太明白,他忍不住问道。

“这项考核是从佛朗士七世时代开始,几乎每一个魔法师都经历过这样的考核,而且他们的成绩全都被记录在魔法协会的档案之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瓦奇你是这裏最快通过考核的人,你花费了四十二天时间,玛世克好像是七十几天,安笛利和我相差不多全都在四个月左右通过。”

“按照档案记录,在半年之内通过考核的近五个世纪以来只有一百二十几个人,而其中最终获得魔导士称号的将近一百人。”

“通过考核所花费的时间长短同样也和获得进步的速度有关,象瓦奇这样在两个月之内完成考核的人总共只有九个,他们无一例外最终全都成为了魔导士,而且成为魔导士的时候年纪相对比较轻,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三十岁左右便拥有了魔导士称号,而这个人仅仅用了三十三天便通过了考核,不过——”尼勒埃雷和语调变得凝重起来:“他还不是档案之中最快通过考核的人物,在瑟思堡小继承人之前,还有一个人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之中通过了考核,这个人永远不会让我们这些人忘记。”

魔法协会理事长的语调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不过真正令那些魔导士们担忧的却是他刚才所说的这番话裏面包含的内容。

“你顾虑得太多了吧。”安笛利魔导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

“哦?是我顾虑太多吗?你和玛世克应该比我更加熟悉那个人,特别是你,你和那个人差不了几岁,难道你没有感觉到瑟思堡小继承人和那个人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吗?抛开他们的天赋不谈,他们的眼神、他们待人处世的态度和手段,简直就是一摸一样,更有趣的是,他们连对武器的喜好也一摸一样,在那个人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魔法师喜欢佩戴匕首,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他别在腰间的那把匕首确实吓了我一跳。更何况不久之后,我还得知他最精通的本领之一便是隐藏在他的袖管之中的一把精致的手弩,你们应该很清楚这让我想到了什么。”尼勒埃雷平静地说道。

“你所指的是那把死神镰刀?”旁边的瓦奇插嘴道。

“不错,那个人所拥有的恐怖的标志,代表着他所拥有的死亡和邪恶的死神镰刀,被他杀害的人之中至少有三成是死在这把匕首之上。”尼勒埃雷说道。

“至少瑞博的身上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武器。”玛世克叹了口气说道,尼勒埃雷的怀疑确实有些道理,很多地方连他这个做老师的也不得不承认。

“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谨慎得多,为了证明我的设想完全错误,我花费了大量时间研究和那个少年有关的星象。”尼勒埃雷冷冷地说道:“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是什么?”瓦奇忍不住说道,这是尼勒埃雷从来不曾告诉过他的事情。

“从星象之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五十年前消失在天际宇宙之间的那颗凶星再一次出现,它的轨道将和那个天才少年所拥有的轨道相交。”尼勒埃雷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那遥远的星空。

其他三位魔导士倒吸了一口气,他们难以致信地看着尼勒埃雷。

“这代表什么?血魔不是早在五十年前已经死了吗?难道他至今仍旧存活于人世?”瓦奇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我没有努力寻求过答案?星辰没有告诉我更多的东西,我只能说也许那个人仍旧活在人世,又或许那只不过是他留下的一部分邪恶力量。”尼勒埃雷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带给其他人的显然是疑虑和不安。

※※※

带着奖品瑞博回到了大厅,他的奖品是一张卷成一团的羊皮纸,现在羊皮纸上还空白一片,得等到他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飞翔在蓝天之上的方法之后,这些字迹才会显现出来。

瑞博小心翼翼地将这卷羊皮纸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裏面,这是他所知道最为安全的地方。

瑞博并没有兴趣和那些达官贵人们闲聊,事实上他极力躲避着那些英格人的目光。

虽然在佛朗克他已经依靠自己的实力建立起了威信,不过那些英格人显然对此并不是十分了解,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他们始终抱有一种成年人的轻蔑,就像当初那些和他第一次见面对他还不太了解的人们一样。

不过现在的瑞博毕竟已经不再是已往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店员,也不是跟着埃克特小心翼翼扮演着贵族继承人角色的小骗子。

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曾经面对过三位站立在力量颠峰之上的顶尖人物的他,对于任何人都再也不感到畏惧。

那成功的致命的一击,以及那来自最强刺客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反击,仿佛令他脱胎换骨。

这是他最靠近死亡的一次冒险,不过瑞博仿佛同样也能够感受到自己从死亡中重新诞生。

他不再是小店员,不再是小骗子,同样也不再是那个冒充的瑞博·拜恩迪特。

他就是他,一个拥有自己的人生道路的人,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想好让自己的人生道路通向何方。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他再也不会任人摆布。

心中充满着自信,瑞博朝着实验室走去,那是当初王后陛下在赛马大会爆炸事件之后为了拉拢自己而建造的,一直保留到现在。

瑞博急着想要进行试验,他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而且他也不在乎那些应酬,因为他很清楚那些英格人想要和他交谈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而已。

至于那些佛朗士人,现在的他甚至不用解释,那些被他冷落的达官显贵们自己便会编造各种理由为他的行为进行开脱。

不过瑞博仍旧没有想到,走到半路上他仍旧被别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宫廷总管汨罗万侯爵,而邀请他的则是王后陛下、英格国王和得里至王子这三位大人物。

餐桌已然换作了藤椅,主人和客人围成一圈坐在一起,这样一来倒确实有几分郊游的味道。

瑞博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他几乎立刻肯定自己之所以被邀请到这裏,显然又是被当作了一个有趣的可以被谈论的话题。

瑞博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无助于他和埃克特控制英格和佛朗士之间的交易,虽然埃克特已然树立起了精明商人的形象,不过如果自己被英格人看作是一个不起眼的少年,一个可以随便抛在一边的人物,那么埃克特之前的努力想必会前功尽弃。

“梅丁伯爵,听希娅公主说,你的武技相当不错,她甚至提议进行一场剑术表演,这裏正好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少年,甚至连希娅公主本人也跃跃欲试,同样我的儿子安德鲁的剑术也非常不错。”那位英格王国国王陛下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瑞博总算明白,原来又是那位刁蛮公主在背后搞鬼。

事实上瑞博甚至能够猜测出谁将是他所要面临的对手。

想必除了那位安德鲁王子不会有第二个选择,当初在培内耳公爵府邸上演的那场小孩之间的争风吃醋,恐怕要在这裏再一次重演。

瑞博自然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挑战,因为无论输赢,对于他来说都意味着彻底失败。

他认输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埃克特都将被看不起,这种轻视甚至有可能牵连到整个佛朗士王国。

如果他胜了,英格王国肯定会感到大失面子。

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围观者除了佛朗士的王公贵族,还有得里至王国的王子和公主。

瑞博脑子一转同样也立刻猜到,这并不是那位刁蛮公主任性的证明。

显然这是针对他,针对瑟思堡而制定的恶毒计策。

当初在巴特森林,在那将袭击者的目光引向他们身上的时候,瑞博已经领教过这个小丫头的恶毒和卑鄙。

不过瑞博对此胸有成竹,他早已经在来之前想好了对策。

而那位国王陛下的邀请无疑正是最好的借口,用来引出他思索已久、准备充分的话题。

“尊敬的陛下,我无意于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公开比试,因为教我武技的老师,从来不曾教给我表演给别人看的武技。如果您对此疑惑不解,您可以询问亨利德王子殿下,他肯定会给予您明确的答案。”瑞博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位国王陛下果然将脸转向亨利德王子,而后者显然有些犹豫不决,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梅丁伯爵所说的确实不错,他的那位老师甚至令我的贴身护衞福斯特先生佩服不已,而梅丁伯爵的武技确实不太适合用来表演,我妹妹的提议显然是因为她一时兴起。”

国王仍旧疑惑不解,他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哪种武技不合适用来表演,这裏有那么多高贵的骑士,我本人也接受过多年的武技训练,只要是高明的武技必然会令我们喝彩,我们绝对不会象那些在街头围观剑术表演的平民百姓,仅仅凭借招式的华丽和漂亮,来判断比试是否精彩。”

国王的坚持正中瑞博下怀,他不紧不慢地悠悠说道:“尊敬的陛下,您是否听说过迪埃这个名字?”

“埃迪?我好像有些印象。”那位国王皱着眉头沉吟道。

他身边的一位臣子插嘴多少:“我记得洛美尔就有个叫埃迪的手下,他是杀手之中的国王,是刺客裏面的领袖。”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杀手之王埃迪,一个危险无比的家伙。”英格王国的国王惊叹地说道。

“那位埃迪先生,和我正好是同行。”瑞博微笑着说道。

他的话确实吓了所有人一跳,不仅仅从英格来的贵宾,甚至连佛朗克城里的达官贵族们也同样忍不住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不过佛朗士人之所以惊讶只不过是因为习惯和本能反应,事实上京城之中人们早已经在猜测瑟思堡小继承人的身份。

一个精通魔法的绝顶刺客,几乎是每一个人对于他的认定,而培内耳公爵府邸所发生的那场风波,更是将这种印象深深印刻在他们心头。

而那些英格人显然不太能够相信,那位国王陛下再一次将脸转向得里至王子,显然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对于梅丁伯爵所学的武技,我并没有太多了解,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危险无比的埃迪先生,正是为梅丁伯爵所杀,京城之中很多人见证了那场对决。”

如果说瑞博的话令英格人感到惊诧,那么亨利德王子的证言给所有人带来了恐慌。

要知道洛美尔手下的那个杀手之王,在那座孤悬的岛屿之上,所意味的便是恐怖和死亡,他就像一个难以驱散的噩梦总是缠绕在人们的心头。

“杀手之王埃迪为阁下所杀?”那位国王陛下无比震惊地说道:“难道你的技艺比他更加高超?”

“这怎么可能,娴熟的技艺来自千锤百炼,我的经历毕竟有限,我之所以能够杀死埃迪先生,并不是因为我的技艺更加高明,而是因为我是个魔法师,我拥有他不具有的能力。”

说着瑞博念颂起那神秘的咒语,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那些来自英格的贵宾看到此情此景纷纷朝着后面退缩,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否真得有能力杀死那个最强的刺客。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能够隐形的刺客。

在他们看来,刺客无疑是最接近恶魔的人,而能够隐形的刺客则无异于恶魔。

看到英格人惊惶失措,瑞博显出了身形,现在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他确信那位国王陛下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现向他挑战。

瑞博更加确信埃克特的船队将畅通无阻,因为杀手之王埃迪的恐怖将被他的名声所取代。

没有人会和一个能够隐形的杀手过不去,而无尽的贪婪同样也会被对于死亡的恐惧所遏止。

“梅丁伯爵好像并不单单隻擅长隐形,传闻中他还和被封禁在地狱深渊之中的恶魔有联系。”那位希娅公主旧事重提,她打算再一次确认这件事情。

“那是一种还没有完善的技术,我只是偶尔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在我看来召唤恶魔过于危险,作用却又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大。”瑞博硬着头皮自吹自擂。

不过别人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那些英格人的神情之中带着恐慌,而那两位得里至王国的王室成员则沉默不语。

“虽然我对于魔法世界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据我所知,掌握强大的力量需要大量的修炼以及时间的积累,您是如此年轻,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那位英格王国的国王陛下说道,这一次他用您而不是你来称呼眼前的这个令他充满恐惧和疑惑的少年。

“我在一次冒险之中,意外地获得了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所遗留下来的一部分力量,而我的老师玛世克魔导士给予了正确的指引。”瑞博毕恭毕敬地说道。

有一声惊呼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瑟思堡小继承人第一次公开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来源。

虽然在此之前京城之中早已经有很多人在猜测这件事情,同样也有很多人猜测这个天才少年将成为第二位开米尔迪特。

不过将瑟思堡小继承人正式和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联系在一起,仍旧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开米尔迪特这个名字对于那些英格人来说同样熟悉无比,这个传奇般的人物早已经成为了超越国界的存在,在那个孤立的岛屿之上同样流传着有关他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