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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长官女士,”人群里的一个声音突然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女猎巫人原本正打算继续她的讲话,听到这句话之后停了下来。
她看向提问者。那是个打扮入时的年轻贵族女人,一头红金相间的卷发垂在肩上,脸上的神情堪称傲慢。
“可以。”猎巫人回答。希琳感觉她的语气里有种让人听了不敢继续开口的东西……
然而那位贵族女人完全不为所动,“公爵大人知道你们在做这些事吗?我是指,你们这些吓人的变异怪胎,突然闯进城内最好的剧院里,在话剧即将开演时以调查行凶案件为由,软禁这些,”她说着环顾四周,“这些体面人家出身的无辜女性?”
猎巫人合上证物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如果希琳被一名猎巫人那样盯着,估计已经吓瘫了。但是那位女贵族依然高傲地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对方。
“特拉维佐小姐,是吗?”猎巫人语调客气地问。
“正是。”女贵族昂起头,“既然你认出了我,那肯定也知道我父亲是谁。”
“我的确和特拉维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猎巫人点点头,“好吧,鉴于你是副总指挥大人的女儿,我就破例回答你的问题吧。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麻烦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认定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无辜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那只高跟鞋,但我不认为在场的任何女人会用自己的鞋子去打一个城市守卫的头。”
“哦,不会吗?为什么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特拉维佐小姐讽刺地笑了笑,“这里没有一个女人身高超过五尺半,而且一个比一个娇弱。除非城市守卫现在开始征召孩子入伍,否则我不知道在场的哪位女士可以成功袭击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你可就错了,特拉维佐小姐。我见过比你们更娇小的女人用更微不足道的武器,杀死了受过五年格斗训练的猎巫人。后来我们才发现,那女人是个扮成贵妇的雇佣刺客,而死在她手里的专业人士已经超过了三十人。通过身材体型去评判一个人的威胁程度真是太愚蠢了。我以为你身为特拉维佐大人的千金,应该有这方面的常识。”
“你太放肆了,我父亲从来不会——”
“你父亲,”女猎巫人毫无感情地打断她,“亲自批准了这次行动。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此刻应该以为你正在某位女性朋友的家中谈论园林艺术,而不是在茶花剧院里和一位来历不明的男子在包厢里……观赏话剧。”
“吉斯莫才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男子,他是——”
“他是特拉维佐大人最喜欢吊死的那种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恐怕你父亲晚餐前就会得知他的千金女儿‘意外’出现在这座剧院里。而且不知为何,哎,她的包厢里居然有个男人。”
女猎巫人露出一个似乎是经过练习(但显然练习得还不够)的微笑。
“你我应该都很清楚,为了保护掌上明珠的声誉,特拉维佐大人会让那位吉斯莫先生从火印城中消失。至于消失的方式嘛……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你知道得应该比我更清楚。”
希琳怀疑特拉维佐小姐知道的并不比猎巫人更清楚,但她还是立刻安静了下来。
猎巫人喜欢挖掘秘密,希琳想起那句在火印城下层人之间流行的俗语,所以最好别让他们对你的秘密产生兴趣。
“那么,还有别人想提问吗?”女猎巫人的视线扫过屋内的其他女人。
房间里鸦雀无声,安静得出奇。
看来没人希望再被当众揭穿秘密,而且这里大概也没人的地位比特拉维佐小姐更高了。
“很好,那咱们就开始吧。”她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你们会被逐个带到隔壁的单人化妆室里接受问询。不用紧张,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一旦我们确认你和本案无关,你就可以离开了。当然,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你们,如果我明天一早听说城里有人在谈论今天的事,那位行事欠考虑的泄密者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不幸吧?”
没人敢搭话,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希琳甚至怀疑女猎巫人刚才之所以会允许特拉维佐小姐提问,就是为了向大家展示她所说的“不幸”究竟是什么。
结果特拉维佐小姐是第一个被带去隔壁房间问话的。女猎巫人留下两名手下守在门外,自己则带着证物箱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希琳不需要拥有枯叶那样的好听力,就知道自己在单人化妆室里会遇到谁。
留下来的其他人都和她的状态差不多。最初弥漫在房间里的兴奋情绪和气愤情绪都消失了,如今只剩下了紧张和恐惧。
而且最令她抓狂的是,房间里的女人们全都和她身材相仿,头发的颜色也十分接近。
要是她喝了足够的酒,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在无意中被某位巫师施了魔法,分裂成了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