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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琳不知所措地坐在手工艺品店地下室的沙发里,紧张地绞着双手。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讯的犯人,而且已经意识到自己会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坦白一切。
讽刺的是,她正要学习如何在审讯中隐瞒真相——或者更确切地说,如何在质询中撒谎。
希琳感觉枯叶说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欺骗云雀的技巧?那女人是个猎巫人,而且还是猎巫人中最擅长拆穿谎言的揭秘人。
那天在茶花剧院,她们只交谈了几分钟,云雀就已经洞悉了她的各种反应。
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抗。在揭秘人的面前,希琳毫无胜算。
但现在她除了相信枯叶之外,还能怎么办?继续维持现状的话,她肯定会在云雀下次的质询中说出不该说的话。
到了那时,事情恐怕会变得不可收拾。
虽然在内心深处,希琳很好奇恩德先生会怎么对付云雀。一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举动会导致那两个人的正面交锋,她甚至感觉有些期待。
……但她不想死。
枯叶说得很清楚,而且也亲自示范过,恩德先生会如何处置他认为对计划没有帮助的人。
也许希琳现在依然在他的计划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她不确定自己造成的麻烦会不会超过自身的价值,而且也不打算验证这一点。
希琳做了个深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下室的房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最后,伊蕾妮大师推门而入。
老妇人看到希琳,立刻皱起眉。但不是因为惊讶,而是出于某种习惯——据说伊蕾妮大师照镜子的时候,也会对镜子里的自己皱眉。
“小文盲又闯祸了。”她冷冷地说。
希琳感到很委屈,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虽然事后看来,她的确做了一些不明智的决定,但它们在当时的情况下都很合理。
她完全是出于善意才会导致自己陷入困境的,用“闯祸”这个词实在不太公平。
枯叶跟在伊蕾妮大师的身后走进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然后帮老妇人搬来一把椅子。
伊蕾妮大师把手杖伸给枯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女精灵立刻接过来收好,而且什么也没说。
“我听精灵丫头说过了,”老妇人取下自己的眼镜,用衣服擦了擦,“你被揭秘人盯上了,是吗?”
希琳不大情愿地点点头。
“别这么抵触,我是来帮你的。”伊蕾妮大师重新戴上眼镜,但却依然紧抿着嘴唇,“我已经听说负责这次调查的是个女猎巫人,但她究竟是哪一位?告诉我她的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说猎巫人的名字不能公开。但她让我叫她云雀。”
接下来发生的事,希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伊蕾妮大师居然露出了微笑。尽管那个微笑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云雀?她今年得有……三十三岁了吧?告诉我,小文盲,她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