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在野蛮人族群的迁徙问题上,只有风与火之部族的族长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们认为应该回到大草原,重现祖先的辉煌。而水与土之部族的族长则坚决反对这个意见,他们宁可在贫瘠的土地上过日,也不愿意面对未知的危险。当时,他们这两位族长还被人嘲笑为是怯懦与胆小。但是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未知的危险,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没错,你是长老。”
土之部族的族长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注视着眼前的老人。
“但是,因为你的建议,我们野蛮人已经失去了两个部族,整整几百名血浓于水的兄弟,一夜之间失去了踪影,我们甚至无法找到他们的尸骨来安葬,这究竟是谁的责任?长老大人,我不知道你和联邦特使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在我们看来,没有什么,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的。很明显,这片草原不欢迎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裏,我们必须回去了。”
“你们……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们……”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听长老的说话了,他们默默的收拾着行李,然后转身聚集,向远方走去。他们要离开这片吞噬了他们族人的草原,弱小的让位于强大,这是草原的法则,而他们这些野蛮人,已经输了。所以,他们只有离开。
长老望着远去的族人们,脸色铁青。
“爷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个小野蛮人轻轻拉了拉长老的衣服,轻声问道。
长老转过身去,看见的,则是一张张不安而又彷徨的脸。现在留在这裏的,只有长老一族的野蛮人成员。虽然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他们的信息,他们想要离开,回到和平的生活中去,而不是继续待在这让人不安的土地上。分散开来,试图寻找自己同胞的野蛮人们也逐渐回来,没有一个人带来能够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鲜血,骨头,尸体,残骸,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
“呼……”
微风从草地上吹过,穿越了那些尚未完成的建筑,发出了呼呼的声响。整个营地一片散乱和死寂,只有长老和剩下的野蛮人们安静的站在那里,以往这让他们感到亲切的风,此刻却好像是怪兽的呼吸般让人恐惧。
“我们绝不离开!”
长老沉重而缓慢的下达了命令。
“我们要留在这裏,重现我们祖先的荣耀。他们曾经在大草原上建立起了一个国家,我们也可以做到!我们要证明自己给他们看,我们不会比祖先更差!这是我们野蛮人一族的荣耀,面对危险和困难必须勇往直前!而不是象那些懦夫一样缩手缩尾的离开!这裏是我们的,野蛮人的家园!我们的祖先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不能够离开!!我们一定有办法能够对付那些该死的恶魔!!”
听到这句话,野蛮人们眼中最后一点光也完全熄灭了。
他们沉默不语,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保佑?祖先真的能够保佑他们吗?
而且,他们甚至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怎么对付?
这一天,野蛮人的营地中没有了以往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乎每个人都只是安静待在营地中,甚至没有人敢出去打猎,恐惧已经深深植入了他们的内心,在这些剩下的野蛮人看来,甚至连草原本身,也不再是和平安逸的乐土了。
夜幕降临。
长老揉了揉眼睛,注视着燃烧的火堆,四周一片寂静,但是却没有半个野蛮人睡着,他们紧紧的互相靠在一切,彷徨,绝望,恐惧的注视着火光无法照射到的草原深处的幽暗,那里仿佛隐藏着某种怪兽,随时都会对他们展开袭击。没有一个人敢睡觉,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醒过来。
“长老大人,四周已经布置好陷阱了。”
一个年轻的野蛮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在长老耳边低声说道,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族身边,他抱着自己的孩子,手中的匕首和利剑磨的闪闪发光,随时准备行动。
夜渐渐深了。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野蛮人们一根又一根的向火堆中添加着木头,拼命保持着清醒。夜风呼啸,草原所发出的沙沙声也让他们惊恐不已。现在,有些人已经后悔留下来了。但是,他们也已经没有办法离开。长老抬起头来,望了望头顶上的月亮,然后收回目光。他从小都是听这着自己祖辈在这片草原上的勇敢事迹长大的,作为一个部落的长老,他一直希望能够重振祖先的荣耀。这是绝对不能够放弃的精神!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眼前的景色似乎扭曲了一下。
“嗯?”
“轰!!!”
长老还没有反应过来,重压便骤然而至,将众野蛮任们死死的压在地面上,那无形的千斤重担越加用力,那些野蛮人们甚至连手都无法抬起来。
“救命呀!救命呀……救……!!”
微弱的求救声打了个滚之后骤然停止,长老被巨大的重压压到在地,他紧咬牙关,努力的抬起头来。这就是那个怪物吗?这究竟是什么?!!放眼望去,所有的野蛮人都爬到在地,他们大都在进行挣扎,但是,那些挣扎也已经变的微不足道。
“喀吧,喀吧。”
清脆的响声随即传来的则是剧烈的疼痛,长老的肋骨已经折断,甚至刺破了身体,白森森的露出体外。但是他依然咬紧牙关,试图寻找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接着,他看见了。
两个人影出现在洁白的月光下,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爸爸,他们当中还有小孩子。”
“愚蠢的选择。”
另外一个人冷哼一声。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冰鱼,动手。”
“是。”
是,是你们吗?
野蛮人长老张口欲喊,但是此刻,坚硬锋利的草叶已经钻入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