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田敬一面露苦涩: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带上我啊,我来了,也是你们的累赘。”
“敬一,你太过胆小了。”田绮皱眉:
“我们来到这裏,以后谁也不能指望,你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只是一个小小的术士,正好能让你磨砺一下胆子。”
“放心,有明叔在,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田敬一苦笑,把身子往明叔身后挪了挪,手中紧捏灵符。
“少爷不必如此紧张。”
明叔此即倒是一脸的放松,但如若有武学高手在此地的话,定然能看出,他看似轻松的背后是随时都能爆发全力的协调。
“太过紧张,会导致筋肉绷紧,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反而不易应对。”
“稳住呼吸,调整姿势,让自己处于随时都能爆发的状态。”
“我教过你的。”
“是,是。”田敬一深深吸气,缓缓吐息,渐渐的也不再显得那么紧张。
“没有动静?”田绮提锏而行,眉头微皱:
“在后院!”
“嗯。”明叔点头,鼻间轻嗅,下一刻表情突变,身形猛然前冲:
“有血腥气!”
“什么?”
“跟上!”
“等等我!”
眼见两人猛冲后院,田敬一心头一晃,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行至后院,入眼处的场景,让三人一呆。
“死了?”
破碎的窗扇下,两截尸首左右分开,血液、肠肚流淌一地。
刺鼻的气味,让田敬一猛捂口鼻,忙不迭的倒退。
“一刀中分,好犀利的手段!”明叔面露肃容,抬步靠近尸首,略作检查后道:
“他应该是在逃跑,结果被人在背后一刀斩杀,那人的实力远超于他!”
“是谁下的手?”田绮收起双锏,面露疑惑:
“能杀一位术士,当非泛泛之辈,郡城能够做到的应该不多吧。”
“嗯。”明叔点头:
“此地并无第二种术法气息,下手之人当时一位武人,修有真气的高手。”
“衙门自己不愿动手,却要假借我等之手,如今又有人捷足先登。”
“真是奇怪?”
“别管那么多了。”后方的田敬一连连摆手,掏出个绣帕捂住口鼻,嗡声道:
“先确定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是的话,我们不就可以直接交差了。”
“有人代劳,这是好事,管他是谁!”
闻言,田绮、明叔对视了一眼,缓缓点头。
待到禀告了衙门,三人再次行上街道,心中的积郁不由一松。
“不费吹灰之力,事情就得以解决,看样子老天也在助我。”
田绮挥舞手臂,一脸豪气:
“待到打开商街,通了商路,我们姐弟俩也要在这郡城立一豪门!”
“不。”
“区区郡城,岂能容得下我们,当去州府才是!”
“是,是,二姐你说什么都是。”田敬一百无聊赖的应声附和,扫了眼一旁的明叔,下意识皱眉:
“明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感觉自来到灵郡你就……有些不对?”
“是吗?”明叔表情微僵,眼神下意识闪了闪,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祖上,其实就在灵郡,可能是睹物思人吧。”
“是吗?”田绮好奇看来:
“说起来,我们只知明叔姓陈,还不知道明叔祖上是做什么的。”
“也是为人看家护院。”明叔轻笑摇头,以他人听不清的声音道:
“只不过,那人的身份特殊了些,除了家祖,无人见到过。”
“二姐!”
这时,田敬一双眼一亮,猛然碰了下田绮:
“快看前面,那个你心仪的老男人!”
“什么老男人?”田绮皱眉,待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美眸不由一亮:
“是他!”
“对,就是他。”田敬一点头,道:
“他似乎是在找差事做,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我们家正缺人。”
“走!”
田绮大手一挥:
“过去看看。”
……
天色暗沉,红月高悬。
山林中树叶交织,暗沉无光,就连虫豸鸣叫似乎也已消失不见。
阴风吹过。
一架血红色的轿子悄然出现在小径之上。
轿子前有四人吹锣打鼓、后有四人扭动腰肢,动作欢快,却诡异的无丝毫声响发出,好似一副静滞的画面。
四个抬轿的轿夫,面色惨白,脚下发飘,举止如傀儡。
细细看去。
那轿夫赫然是以裁纸而成。
红月之下,密林之中,纸人抬轿,阴魂作伴,鬼风徘徊,轻飘飘,越过百丈之地。
“圣女。”
暗夜之中,一道虚影浮现:
“在往前十里,就是阴山县了。”
“下面有一凡人车队,已经进了县城,他们并未发现县城乃是鬼域。”
“是吗?”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车轿内响起:
“这么说来,可以饱餐一顿了。”
“嘻嘻……”
“继续走!”
“是。”
下一刻,欢快的吹锣打鼓声响起,如嫁新娘,直奔远方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