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说的,人生总是要错过很多事情,同时也在得到很多。
曾经坚持了很久,又曾经中断了很久,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原因。
末日祭典如果趁实体书出版的同时更新得热烈哪怕一点点,应该会得到更多的朋友,不过,好在兰若和兰若的故事一直有朋友,即使在最寂寞最困难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仍然不能保证从今天起就可以天天更新,但一定会逐渐好起来。
※※※
这裏是天空之上的天空,这裏是光辉的云堡中唯一不见天日之处。
艾瓦塔引领我走过用咒语打开的门户,我们走进了这座貌似神殿的巨大建筑。
然而我眼前却一片漆黑,仿佛骤然落入巨兽深邃的喉咙之中。
我没有错愕太久,因为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却听得见。
那声音仿佛一抹淡淡的星光,倏忽在左,倏忽在右;艾瓦塔仿佛也正是在追随这神秘的声音,在黑暗的巨殿中越走越远。
这是琴声,这琴声我就在不久之前曾经听到过!
“真的是你?!”我轻轻吐了口气,“苏珊妮,真的是你?!”
琴声戛然而止,但我的心中豁然开朗。
引领我们摆脱幽灵龙攻击,来到这个隐匿据点的神秘人物就是苏珊妮·阿玛迪罗。
“你……还好么,苏珊妮??”
不久前苏珊妮不告而别,在离去之前她曾奏起最后一曲。为了让高炎能够脱离光·奥德丽的咒语,她在那一曲中已经赌上了自己所有残存的法力。
可现在……
高炎终究还是生死不明,我心情灰暗地怀想着――而现在呢?理当耗尽了元气的苏珊妮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并在暗中一直帮助我们?!
我的眼睛,此刻正对着苏珊妮盈若秋水的眼眸。我在黑暗中伸出手,我仿佛拉住了一片衣角,抑或是苏珊妮护身的魔法轻纱。
“你们别靠近我。”苏珊妮的声音却略有些生硬和冷淡,“艾瓦塔,刚才我和你有过约定,我只会在这裏同你们见面――而你和兰若,也不得把我的情形泄露给别人!?”
“是的我答应,我想兰若也一定会答应。”
“我答应!――”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承诺,苏珊妮一定有很多隐情要对我和艾瓦塔讲,即使她不做吩咐,我也非常了解她眼下的处境、眼下的心情。
阿玛迪罗家族世代侍奉的明君遽然变成为祸人民的凶徒,阿玛迪罗在金人傀儡传达的指令下,已不知为这个神秘的暴君杀害过多少无辜……她几乎杀死了我,她还让汝斯王子和艾克斯至今失陷在恶魔手中。
就算布拉卡塔尔人能宽恕她的错失,苏珊妮也不愿再面对国人了。
“是这样,”苏珊妮微微苦笑,“但也不完全因为这个……”
“我选择在这个地方见你们,选择在这个地方告诉你们云中堡垒的秘密,”苏珊妮说,“只因为我已经无力保守这个秘密。”
“叮咚”一声,仿佛是琴弦弹落在地。我这才省起,刚才苏珊妮在奏那支熟悉的旋律时,我并没有看到魔法旋律那神奇的银色光芒。
“再神奇的乐曲也会曲终人散!”苏珊妮轻声说道,“星光散尽,黑暗才是永恒啊。”
“苏珊妮?!”我逐渐熟悉黑暗了的眼睛,我逐渐熟悉了黑暗的嗅觉,或者,还有我逐渐熟悉了黑暗的心……
它们都在做同样的预感,告诉我同样的事情。
※※※
“阿玛迪罗,已经成为一个死灵。”艾瓦塔低沉着声音说。
“我留下虚弱的生命已经毫无意义,”苏珊妮的语气却十分淡然,“我还有一些事情未了……只有牺牲掉这副皮囊,我才能重获力量。”
“但这不一样的啊……”我的声音不禁略略颤抖:“死灵法师的力量……是不一样的力量……”
我太清楚那种来自“本能”的力量意味着什么,死亡的力量超过最高明的法师的想象。没有人能控制它,却注定要受制于它。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苏珊妮的选择让我震动,但我却无言以对。
苏珊妮已经无从选择,在成为死灵法师之前,她所失去的不仅仅是强大的魔法和美丽的生命。
她失去的是朋友和信任,失去的是值得坚守的崇高使命,失去的是对爱与信仰的毫不犹豫的忠诚。没有目标、没有意义,更没有回头的途径。
如果我是苏珊妮,我能选择什么呢?一时之间,我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我一直逃避着同她一样的宿命,我一直在做近乎绝望的挣扎,而支撑着我的理由,或许只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望见我指环上那一点萤火般的蓝光。
“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感慨,”苏珊妮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不可能在云堡待太长时间――这裏被光明魔法的结界严密守护――只有在这个最隐秘的后殿,我才能和你们说这一阵子话……”
“没错,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艾瓦塔有些不安地说,“在侦察到布拉卡塔尔魔法学院的发生变故之后,我在返回的途中遇到的苏珊妮……我们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我才相信她对我做的所有保证――”
“哦――”我回顾着今天这一整日迭起的变乱:阴错阳差成为法师军团“将军”的我企图率领布拉卡塔尔人摆脱诅咒之地,可派出联络救援的凤凰艾瓦塔却迟迟未归……然后是可怕的幽灵龙以及其他敌人逐渐逼近,我们只好仓促间布置魔法阵,侥幸在艾瓦塔的“提示”下脱离敌人的包围,莫名其妙地传送到这个“云中堡垒”跟前。
原来,暗中给了艾瓦塔提示,并且引导我们脱险的神秘人物,就是苏珊妮本人。
鉴于苏珊妮和布拉卡塔尔魔法师之间的纠葛,艾瓦塔在我的法师战士面前自然不好明言。
更何况,苏珊妮已经是一个死灵法师,现在死灵的势力究竟是敌是友,我想包括艾瓦塔在内的所有人都惊疑不定……
而我也只是约莫感觉得到,那些被泛泛称作死灵法师的势力其实有好复杂的背景――至少,长期与埃拉西亚征战的德加死灵,叛变了德加投向光·奥德丽的黑爵士,还有态度暧昧的雷和他身边那个冰魔公主……他们彼此的阵营和立场真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我们现在就应该相信苏珊妮么?是的,她可以说救过我,但她更伤害我不止一次,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外表令人怜惜的女魔法师……可我们现在只有倾听她并且姑且相信她――因为我们实在也别无选择。
此刻的艾瓦塔,或许就是这样的心情。
“我把你们引到这裏,不仅是为了甩脱追兵,更是为了告诉你们,和‘云中堡垒’有关的整个秘密。”苏珊妮说,“这个秘密一直由阿玛迪罗家和达斯·索兰的宗族联合保守着,就连我们效忠的法王琼斯菲尔也还毫不知情――”
布拉卡塔尔人把拥有神圣力量的“神谕之冠”赋予世代推选的法王;但这还不是神通广大的布拉卡塔尔先祖们所有的秘密!――据说从传说的时代开始,甚至就在神分配六件“天使联盟”的时代,布拉卡塔尔人就另外拥有着其他“神兵利器”。
对“神赐的宝物”的倚重,让后世布拉卡塔尔人逐渐淡忘了其他一些古远的“法术”,但这些被淡忘已久的秘密,其实并未完全中断。
出于某种原因,这个无关天使联盟的秘密在一些非正统的派系当中秘密传承,阿玛迪罗家在接受了侍奉法王的家族使命的同时,其实也保有着云堡的真实秘密――而这个秘密,对于当今的布拉卡塔尔而言,早已经变作童话传说。
“根据上古流传的神谕,我们的家族应该原封不动地保存云堡的秘密,直到出现真正的王者――”苏珊妮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家族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这个神谕,直到我父亲一代,我们几乎已经确信:琼斯菲尔就是真正的王者重生!”
苏珊妮家的最后这一个隐秘,本来也应该连同神谕之冠、银琴的旋律一道交在琼斯菲尔手中。
只差那么一点点……由于另外一个保护人达斯·索兰的谨慎坚持,更由于苏珊妮父亲意外的死,云中堡垒的谜底才暂时没有公诸于世――然则,到了今天,在这个兵荒马乱头绪繁杂的时刻,苏珊妮为什么却打算把这个秘密转述给我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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