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打开窗户，就算是清晨，有着金属蓬的存在，光线依旧一片阴暗。

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外面不时的传来过路行人的说话叹气声和哭泣声。

“最近发放的食物份额有些少了，看来粮库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是啊，拼死拼活连肚子都吃不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九五的人都在这裏，上面应该不会不管吧？”

“谁知道呢？这个世道……”

……

……

赵斌靠在门口的门框上，静静看着稀稀疏疏的行人路过的街道。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一对瘦弱的身影身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躯牵着一个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老人连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却还努力的牵着身边身边一脸乖巧的小女孩儿。

“爷爷，我们去哪啊？”

“今天就在这边转转。这条路如果爸爸妈妈回来肯定会经过。我们就在这裏等等。”

“哦。”小女孩儿一头过耳的短发散着，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脖子左边有一块黑红色的肉瘤。

赵斌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恶性肿瘤，在这个辐射浓度极大的环境，得皮肤癌的人不是什么新鲜事。周围的行人都避瘟神一般避开这爷孙两个。

老人四处看看，正好看到赵斌靠在门口注视着他，友好的朝赵斌笑了笑。牵着小女孩儿慢慢朝这边的台阶走过来。还没等走到，小女孩儿松开拉着爷爷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张叠好的报纸，小心的摊开放在台阶上垫好。

“爷爷坐。”小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让赵斌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人欣慰的摸摸孙女的头，慢慢扶着墙壁坐在赵斌所住的小院边上的台阶上。然后转头对着赵斌笑了笑。

“年轻人，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赵斌摇摇头，走近伸出手摸向小女孩儿的脑袋。林彬黑色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血红。

小女孩儿有些害怕，微微缩了缩脑袋，却又强忍住，黑色纯净的双眼怯生生的看着赵斌。

“好可爱的小妹妹。告诉哥哥你今年几岁了？”赵斌温和的问道。

“四岁。”

“真懂事。”赵斌松开手，边上的老人呼吸稍微松了松。看来刚才赵斌忽然伸手抚摸孙女让她也有些紧张。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菲……菲。”小女孩儿小声的回答。

赵斌平静的注视着这对爷孙两。

越来越恶劣的环境让现在的人类逐渐只剩下强大者，像这样的组合实在是太罕见了。一个看上去离死不远的老头和一个同样离死不远的小女孩儿。

“因为癌症，菲菲的父母不要她了，我估计也照顾不了她多久了。年轻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自信，无畏，还有恐怖。如果可以的话，请收留菲菲吧。”老人忽然开口道。老脸如同树皮一般露出慈祥的笑容，枯瘦的手轻轻摸着菲菲的脑袋。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一直留下来的么？”赵斌淡淡道。视线转移开，街道上路过的行人一个个都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或者干脆就有些畏惧的躲开他的目光。

“不过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老人无奈道。“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照顾到菲菲长大啊。”他抬起头长叹口气。

“好吧，算是意外的收获。”赵斌淡淡道。“而且我确实对她的体质有些兴趣。”

“无论怎样，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就总会有希望。”老人目光坚定的说。他低头对菲菲笑了笑，然后附在小女孩儿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小女孩儿懂事的点点头。有些不舍的松开拉着爷爷的手，走到赵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