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漫长的,如果要问王胜利生命中最长的等待是什么时候,王胜利肯定会说等待对方回应的这一分钟时间。这一分钟对于王胜利来说,无疑是最慢长不过了。他在心中无数次挣扎,无数次反复,他想救父母,又怕死。不救父母,又不甘心。怕对方不同意,亲手害死父母,又怕对方同意,自己把自己送上绝路。反正纠结,反正不甘,反正不想死。一分钟终于过去了,对方再次拿起扬声器,扬声器传出了尖利刺耳的电流声。本来离得很远,声音应该不大的,可是王胜利的感觉就是,对方的扬声器,就放在自己的耳边,并且放大了一百倍,他已经听得头昏脑胀了。然后就如同放慢镜头一样,王胜利听到一号说了两个最关键的字“不行”,当听到“不行”这连个字的时候,王胜利心中竟然有一丝松懈,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就懊恼,因为在最为本能的状态下,王胜利内心的选择还是自己活着,而不是父母活着。如果父母就在王胜利身边,有人威胁王胜利,要用王胜利的命,去换他父母的命,王胜利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换。可是父母不在,王胜利就有所犹豫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爱自己的父母,没有想象中那么愿意为父母付出一切,所以他自责,他懊恼,他愤怒,他暴怒,他大声地嘶吼:“为什么?”对面众人,似乎都被王胜利突然的暴怒给吓住了,在愣了一下之后,一号认认真真地回答:“上面只是说,你没有资格跟他们谈条件,你必须死,你的父母也必须死,他们现在正在给你的父母传输你的战斗画面,要他们亲眼看到你死。”王胜利听后,目光如鹰,迅速扫过基地,发现那边有很多摄像探头一样的东西。他看着那边突然喊道:“爸~”然而王胜利刚喊了一声,对面的五号就作死地答应道:“哎!”王胜利目光瞬间凝滞,扫过对方如同实质,低低地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道:“本来我还打算放过你一马,但是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五号被王胜利犹如实质般的目光盯着,开始也是脊背发寒,但随即身体抖动,犹如抖落落在身上的落叶一样,把王胜利的目光抖去冷笑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个渣渣,有本事就别让父母被抓,抓了之后,又假惺惺来装孝子,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下。”五号也很霸气的指着王胜利,并且做出捏死王胜利的动作。“既然如此,今天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王胜利喃喃道,似乎是说给对方听,但又想是说给自己听,然后不管对方的应声,直接喊道:“爸妈,儿子来啦!”“哎!好儿子!”五号、三号齐齐应声。一号略皱眉头,而二号跟四号,始终抱着双臂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就跟两座雕像似的。说完王胜利大踏步,朝着基地的方向冲去。当王胜利踏入对方射程的第一步,三号的高射炮就再次喷出刺眼的火焰,一枚枚炮弹,如同花的形状排列开来,朝着王胜利射击。“砰砰砰!”不管王胜利跑得多快,不管王胜利如何在街道两侧的楼房中间穿梭闪躲,王胜利总是会被对方击中。比如王胜利想躲到墙体后面,他还没躲进去,那堵墙就已经被炮弹轰碎,然后当他到了那堵墙后面,紧跟着的一枚炮弹就会炸在他的身上。他被炸得往后撤,或者往左右撤,不管往哪边扯,接下来的炮弹就是可以打中他。而且对方射击,几乎就没有间隙,五号一直在帮三号换弹鼓,就算换弹鼓的时候,也都没有间隙,哪怕有一秒钟也行,然而就是没有。就这一会,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方差不多就打了两千多发炮弹,整个高射炮的炮管都红了,眼看就有要弯曲炸膛的危险。王胜利看准这个时机,准备加速冲击,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换炮管的。果然在又射击了五百多发炮弹之后,三号突然大吼一声:“换炮管!”只见三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炮管踢了出去,而五号单手持着炮管如同扔标枪一样,把炮管再次插进了高射炮炮体内,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钟。但有一秒钟对于王胜利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突然爆出四倍音速,一秒上千米,瞬间就来到距离基地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只要再有一点点时间,不用一秒钟,半秒钟,他就可以冲到三号的高射炮上,一拳砸烂这让他吃尽苦头的高射炮。然而就在此时,高射炮那如同深渊一样的黑洞洞的炮口,再次喷射出了幽蓝色的火焰,如同地狱冥火,誓要吞噬掉王胜利。在距离只有五十米的地方,王胜利想着咬咬牙,就冲过去。可是当第一颗炮弹在他身上炸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就被被炸得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是第二颗炮弹,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数不尽的炮弹轰来,爆炸。炸得王胜利灰头土脸,连连后退,最后又被生生打回到了起点。这让王胜利破口大骂:“槽他么的!”可惜没用,骂人在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能的表现。王胜利愤怒,他疯狂地捶打着身边的建筑物,每一拳都给建筑物造成一个篮球大校的孔洞,但这无济于事。王胜利闭上眼睛,双手指头按在自己的脑门上,然后用力地往后梳理,不是梳头发,他头发刚刚长出来一点点,几乎算是没有,王胜利是想通过这种办法,舒缓一下头部的血液循环,好让自己紧张的愤怒的情绪变得平稳起来,给自己的大脑供足氧气,让自己有个冷静的判断。在深呼吸了一下之后,王胜利知道,自己必须用上一项能力了,如果不用,完全靠着八层觉醒的肉身力量,根本就无法冲到对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