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喜缓缓的放下了敬礼的手,抬步,迈着正步出了门,就在陈朝喜离开了这间房子,将房门缓缓的闭拢之际,屋子里的陈老将军,已经在看护的帮助下,坐在了床沿边。那位看护是个具有丰富医疗知识的男人,在末世之前,就负责照料陈老将军了,所以在陈老建军面前,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发言权,只听得他言语轻柔的说道:“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其实父子之间,没有必要闹成这样……”陈老将军满身都是疲惫的摇摇头,示意看护不必再说下去,就在看护的帮助下,他抱着陈朝恭、陈朝发、陈朝财的照片,缓缓的躺回了床上,然后幽幽的低声说道:“阿渺,你不懂,我有四个儿子,小财很早就跟着他妈,离我而去,小发不争气,扛不住压力,自己给自己打了个死结,到死都没解开,而朝恭,年纪大了,又是从政,一心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数来数去,当得了振兴基地大任的,就只有朝喜了。”“那您不更应该多关心关心朝喜先生吗?”被唤作阿渺的看护,看样子,经常与陈老先生谈心,“其实您也明白,朝喜先生只是想让您多关心关心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啊。”陈老将军摇摇头,有些事,这些小看护看不懂,陈朝喜的心思,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这个既不是头一胎的老大,也不是最后一个老来子的陈朝喜,表面上,从他这里,既得不到陈朝恭那样的重视,也得不到陈朝发那样的喜爱。所以陈朝喜从少年时代,丧母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十分懂事,他很聪明,心思也多,在陈朝发常年的监视探究下,独善其身,常年用着一种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面貌,避开了陈朝发的锋芒。这些,陈老将军其实都懂。正是因为懂,他在对于陈朝喜的多年观察中,发现陈家,能堪重任的,似乎就只有陈朝喜一人。这也是陈朝发明明知道陈朝喜对他毫无感情,甚至是有些憎恶他,但这么多年过去,陈朝发却并没有动陈朝喜半根汗毛的最大原因。“阿渺,这些天,我经常响起小发在临去耀阳基地之前,与我的那番长谈,他说,爸,二哥才是陈家和金门基地真正的希望,他不行,大哥也不行。”陈老将军苍老的声音响起,陈朝发研究人性走火入魔,深知自己的末路不是在陈朝喜手里,而是恐怕会毁在自己的手里,他若是接管了金门基地,金门基地也会跟着他一同走向死亡。这是陈朝发,对于自己深刻的认知。而陈朝恭这个人,心思根本不在振兴民族大任上,他的内心是渴望安宁的,没什么野心,而且为人宽厚,不够心狠手辣,特别是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几乎没有半分原则的退让。所以数来数去,心思隐藏极深,比陈朝恭聪明灵活,理性与野心兼备,比陈朝发生活积极向上,相比较陈家其他人,三观正的陈朝喜,就成了接管陈家的不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