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虽然早已退出朝堂,当年的魏家却是权高位重,先皇因着怕皇位会流落在荣王的手中,便不惜用荣王妃和燕世子的命来威胁荣王。明着是威胁荣王,暗则就是逼迫与魏家,当年跟随魏家的人不少,但是就能威胁到先皇,就因为这般,荣王为了自己香火不断,为了性命之忧,硬生生的让魏家退出朝堂,就连手中的某些重权,都全数交给先皇。且,魏家交出重权后,魏家老爷子在皇家猎苑中还救了先皇一命,自此,先皇便对魏家有愧疚,这也算是元宗帝放任燕宸在京中作威作福的原因之一。然、此番,荣王为陷害百里家,与一个女子让魏家长女成冤魂,魏家怎会轻易放过?那日,荣王妃的尸首摆在魏家大堂中后,魏静安便拿出十几年没有拿出来的进宫玉牌,换了一身着装,带着魏家主子,进宫。而元宗帝也没有想到前几日荣王气势高昂说百里家的事情下竟然有着如此有趣的事情,想到自己一个帝王的心思也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又看着跪在御书房外的魏家人,元宗帝亲自让人把荣王与百里悦身边的丫头给带进皇宫。亲自审问一番,然而得出的结果都不让魏静安满意,最后,元宗帝无奈,又想着那皇婶无缘无故丢了一条命和百里悦连他这个皇帝都利用,加上百里家对于大牢中的百里悦丝毫没有过问。百里悦将在三日后斩首示众,而荣王直接被贬为庶民,除去燕氏族谱,荣王由世子燕宸接手。这不光是给魏家一个交代,百里家也算是一个交代,毕竟,百里家大房也是受害者。三日时光一晃而过,帝京菜场口处,今日挤满了人,就是想看看那蛇蝎心肠的女子长何等模样,连自己人都陷害,怕是流出的血都是黑的。百里府中今日格外的安静,而南院的一行人都莫名的没有在院落中走动,无人去看望今日即将被斩首的百里悦,就连百里卿梦都被百里昌给关在了房中。一辆马车缓缓经过菜场口处。魏礼慢慢拽紧手中的缰绳看着远处邢台之上跪在的女子,冷声一笑,“二公子,今日便是五小姐行刑的日子。”百里棠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冷声道:“百里家只有三位小姐,其他不相干的人,能打死就不要留活口。”魏礼淡淡一笑,手中缰绳微微一松,马车便往前面行驶,他问道:“二公子,是直接回府还是……”“去裕亲王府。”果然,下一刻,魏礼脸色肃然不少,若是别人他还不惧怕什么,但是那裕亲王,心中莫名的有些惧意,偏偏又是那个裕亲王。百里棠这半月在回京的途中,一直沉默寡言,完全收敛起了往日的纨绔之气。——百里府的羌梧院中,百里卿梧,百里卿沫,还有百里卿梦,三姐妹在院落中谈笑风生。百里卿梧与百里卿梦在对弈,百里卿沫则是拿着剪刀在修剪着院落中的一盆海棠花,这是今日太后从宫中送来的,在这个天有这种上好的海棠,也无疑是太后在给元宗帝找台阶下。毕竟,前些日子元宗帝想灭了百里家的心思那般明显。“想鸠占鹊巢的人下场往往都特别掺。”百里卿梦放下手中的白棋,俏皮的说道。“南院不还有那么多想鸠占鹊巢的人?”百里卿沫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海棠花,有些遗憾的说道:“怎么就没有把那一家子一锅给端了呢。”“三姐姐急什么啊。”百里卿梧放下手中的黑棋,红唇轻轻一勾,“一锅端有什么好玩的,得一个一个的来。”百里卿梦挑眉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百里卿梧走的路数简直就是杀气腾腾,看着分明是给她很多条路走,却细细看清才知晓每一条路都是死路,好似没有活路可走。“小七,你怎么能这么堵死我呢,你不是说了让我三个子吗,不行不行,我能不能悔一颗棋呀。”百里卿梦赖皮上了,然后软糯糯的看着百里卿梧,笑嘻嘻的说道。“四姐姐,这已经是第四子了,你还想悔棋?”百里卿梧眼中全是笑意,“这可不行,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压制妹妹呢。”“什么呀,从第一颗棋子就被你虐还压制你呢,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输。”百里卿梦放下手中的棋子,然后端起茶盅喝了起来。百里卿沫看着这般的百里卿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这一次他在府中,二房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哼,照着二哥的性子,怕是百里悦直接被扔回太西吧,幸好二哥不在,那种人就要小七这样,玩就玩死她,省的下次还作妖。”百里卿梦满脸的不屑,对于二房那一家子,简直就是烦透了,这次居然还陷害她的小七。“我是担心此番事件后,二房的那些人会被京中的某些人利用,又反过来咬我们大房一口。”百里卿沫放下手中的剪刀,然后坐在百里卿梧的身边。“三姐姐不要想太多,反正,我们见招拆招就行。”百里卿梧半垂眼眸,轻言道。“此番皇上反正是寒了我们百里大房的心,日后我们百里家更不会尽心尽责的对皇上,况且,皇上想对付我们百里家的心是那么明显,爹爹一定会找准一个由头,不会在参与朝堂之事。”“七妹妹的意思?”百里卿沫和百里卿梦都是看向百里卿梧。“二房不是想扎根在这帝京?”那两姐妹深深的看着百里卿梧,只见那少女柳眉一挑,笑道:“那就如他们所愿。”——裕亲王府。百里棠看着那虎皮大椅子上坐着的人,双眸一沉,拱手,“百里棠。”也算是自我介绍了。燕玦漫不经心的掀起眼帘看着百里棠,从屋中站着的人身上气势,他能看出来他不给说法便会不罢休,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摄人的气势,“听闻你在找本王?”百里棠冷声一笑,也没有把燕玦摄人的气势放在眼里,直接坐在了下首位的太师椅上,“原来本公子找的就是鼎鼎大名的裕亲王。”尾音上还有轻微的讽意。燕玦优雅的靠在大椅上,放在案几上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眉梢微挑,眼中的兴味越发浓烈,他很久没有看到这般狂妄的人了。“百里二公子是想杀了本王?”慵懒的看着百里棠,微微一笑,这点,这两兄妹还真是有些相似。百里棠看着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薄唇一扯,冷声问道:“裕亲王是男人吗?是男人就该知道做的事情禽兽不如。”燕玦看了一眼百里棠,风轻云淡的说道:“所以,你来本王地盘上不光是想杀本王,还来教训本王?”“那不然裕亲王觉得本公子千方百计找出你是了为什么?”百里棠沉声说道。燕玦微微一笑,把百里棠杀气腾腾的眼神忽视个彻底,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下,整个人更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淡声道:“本王给你两条路选,一是立刻马上滚出本王的视线,二是如你妹妹那般安静一点,忘记该忘记之事。”哐当一声!百里棠噌的一下起身,连着身下的太师椅被他内力震个粉碎,他凛然的看着风轻云淡的燕玦,咬牙,“你去威胁过卿梧?”下一刻,百里棠便往那慵懒靠在虎皮大椅上的人袭去。外放的人听到屋中一阵交手的声音,魏礼正是抽出刀柄,便把齐越给挡住,说道:“在下劝你还是不要进去。”魏礼冷哼一声,听着屋中拳打声,心知裕亲王如何,自家公子又如何,但是如今为了七小姐,公子若是丢命与此,想到这般,魏礼立即掉头,往裕亲王府的大门走去。百里府的花园处。百里卿梧坐在小筑中翻阅着野史册,百里卿梦正是在兴致高昂的垂钓,突然鱼竿动了一下,她立即站起身,“啊!上钩了上钩了。”百里卿梧往那边看去,摇着头淡淡一笑,真是一个养在温室中的姑娘,真好。百里卿沫也摇着头,说道:“明明比小七大,怎么感觉小七你才是姐姐啊。”“四姐姐这样挺好的,以后啊,让二婶给她找一个清白人家,最好是爱护四姐姐的一家人,那样,四姐姐这样的性子才不会吃亏。”闻言,百里卿沫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百里卿梧的额头,娇嗔道:“刚说你是姐姐,还真说起姐姐的话来了啊。”百里卿梧合上野史册,嘴角刚掀起一抹笑意就是看到荷塘那小道上急冲冲的往这边走来的魏礼,挑眉,“二哥是回来了吗?”接着,百里卿沫也往那小道看去,看着果然是魏礼,说道:“二哥回来了吧,魏礼可是自来都不离开二哥一步的。”百里卿梦见着魏礼往这边而来,把钩上的小鱼放入木桶中,然后大声道:“魏礼!二哥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呐!”魏礼走进小筑中,先是朝着小筑中的几位小姐拱手,然后直接扯着百里卿梧的衣袖,说道:“七小姐,跟属下走一趟吧。”“什么……?”百里卿梧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魏礼拉着走出了小筑中。百里卿沫和百里卿梦看着已经远去的百里卿梧,相视一眼,百里卿梦说道:“这,是要做什么?”百里卿沫皱着眉头,说道:“可能是二哥有什么事情让小七出注意吧。”待魏礼拉着百里卿梧来到裕亲王府的正院时,正好砰的一声!百里棠被燕玦一脚踢到百里卿梧的面前。百里卿梧眼中还有没有散去的震惊,便看着一身紫色少年负手而立站在那大厅大门处,燕玦眸子深沉摄人,语气不明,“不自量力。”“二哥,二哥你怎么样。”百里卿梧看着吐出一口鲜血的百里棠,蹲身把百里棠扶起。百里棠扯着满是血迹的嘴角,笑道:“二哥是不是很窝囊啊,连替你出一口气都不行。”百里卿梧眼中浓烈的狠意被突如起来的雾水给遮住,她鼻子一酸,大声吼道:“谁要你出气了!谁让你出气了!我都不是和你说了吗,贞洁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你怎么这么要强!”百里棠的脑袋靠在百里卿梧的肩上,被百里卿梧这么一吼,他却是痞着音调说道:“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欺负老子妹妹就是不行。”百里卿梧破涕一笑,她说道:“魏礼,扶二哥起来。”魏礼立即上前扶着百里棠。而燕玦看着这一幕,慢慢的挑起眉,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因为情绪变化而周围骇人无比,齐越微微往后退几步,这七姑娘可知她说的话是在挑衅与主子?百里卿梧也显然感觉到了被一股阴骘的视线盯着,她身体莫名的僵硬了一下,转身看着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少年,百里卿梧红唇轻抿。欣长的身躯在她面前停下,燕玦微微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煞气。“贞洁在你这里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