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忧听后,沉默下来,这个男人归于他不过只是父亲。这一切明明就是这男人的错,但又不是。事情发展成如今的局面,谁都没有想到。就如他娘说的那般,这个男人并没有欠谁。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燕无忧抱起狐狸站起身。看着燕玦,道:“我去看看娘。”燕玦起身,看着小少年眉宇间的愁容,说道:“我去吧。”燕无忧有些不自然的看着那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往院门走去。直到那抹身影从游廊处在到消失在院门处。燕无忧眸光中有着复杂,他说道:“小狸啊,你说这是蓄谋已久的吗?”“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娘会不会又受伤?”怀中的狐狸弱弱的叫了一声,便半瞌眸子,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小少年说着,垂眸细细的打量着怀中的狐狸。感觉毛发并没有以往那般发亮,皱眉,自言自语:“带你去二舅母那里看看。”——裕亲王府的大厨房中。因着府上的主子并不多,侍女小厮也很少。百里卿梧时不时的会亲自下厨,这大厨房中的人就更少了。只有一位厨娘和三位打杂的丫头。不过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便把厨房中收拾完后已经回房休息。燕玦轻车熟路的来到大厨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小火炉中的柴火燃的很旺。素衣女子的背影好像有些忙碌,旁边的瓷台上放着的两个碗还冒着热气。燕玦失神,想到在荆阳城时,她也给他做过羹汤。看着那抹忙碌的身影,他靠在大门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百里卿梧转身的时候,看着双手环胸,斜靠在大门上的男人。百里卿梧挑眉:“你怎么来了,无忧呢?”“我来看看。”燕玦站直,就是往百里卿梧走去。百里卿梧轻笑,无忧应该是因为这个人突然出现才让说想吃汤饼的吧。不过,燕玦能出现在这里,想来他们父子应该是谈妥了。燕玦站在离百里卿梧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看着瓷台上碗中已经做好的汤饼,说道:“经常给无忧做吗?”“无忧就这么点要求,当然要满足他。”百里卿梧说着,似乎想起刚刚无忧的脸色。又问道:“无忧和你谈了什么?”燕玦的目光从碗中移到百里卿梧的脸上,挑眉,邪肆道:“这是秘密。”闻言,百里卿梧眸光中的复杂瞬间消失,看着他的脸色,想来是何无忧谈的很融洽。“既然是秘密你可得守好了。”百里卿梧说着把托盘放在瓷台上。把两碗汤饼放在托盘上,继续说道:“你有和无忧好好说话吧。”听着轻和的语气,看着她忙碌的声音,燕玦笑道:“你就不好奇我和无忧的秘密?”百里卿梧端起托盘,转身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道:“有什么好奇的。”燕玦上前一步,从百里卿梧的手中接过托盘,薄唇一勾:“可我好奇。”百里卿梧看着很自然端着托盘的男人,她从未有想过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朝一日会端着托盘。并且托盘中还有两碗汤饼。“你好奇什么?”百里卿梧与他并肩,一同往大门处走去。燕玦侧眸看着百里卿梧的侧颜,道:“好奇你为何要以裕亲王妃的身份自居在这座府邸中。”百里卿梧柳眉一蹙,她可不觉得燕玦是真不知道她的野心。她也毫无掩饰道:“因为裕亲王的身份日后能让我儿子名正言顺坐上大燕帝王的位置。”燕玦但笑不语。见着身旁的人沉默,百里卿梧又是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二人走在游廊上,淡淡的灯光打洒在他们的身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着朦胧之感。“卿梧。”他喊道。“嗯?”她挑眉回应。“没事。”他垂眸一笑。原来喊出名字时有人回应的感觉如此的好。百里卿梧轻声一笑,她说:“最近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孤独本是生命常态,陪伴显得弥足珍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燕玦闻着从碗中传来的香味,他眉梢微动:“或许就是,你做羹汤,我端着,给儿子送吃的。”听着这个解释,百里卿梧飘忽一笑。“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说着,眼底浮现一丝涩然。尽管儿子都那么大了,这也是头一次与这个男人心平气和且还没有任何算计的交谈。她依稀记得看到他活着的站在她面前,她哭了,还哭着说想他。“就是对的。”百里卿梧听着这一道傲气的声音,这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燕玦。在她记忆里的燕玦是一个狠辣冷酷的男人,也亲眼见过体会过他的狠戾和无情。见过高贵,优雅的燕玦。却独独没有见过……傲娇的他?一时间百里卿梧没有出声,便只剩下脚步声。当二人回到院落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无忧的身影。燕玦把手中的托盘放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挑眉看向空无一人的院落。“无忧不是说饿了?”百里卿梧坐下来,说道:“他不过是想把我支开与你谈话而已。”自己养的儿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那……?”燕玦坐下,看着已经放在他面前冒着热气的汤饼,邪气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百里卿梧撑着脑袋看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男人,她有些严肃的说道:“西凉、就没有人怀疑你不是真的摄政王?”拿起竹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搅拌碗中的汤饼,说道:“西凉摄政王陆晟常年带着面具,见过真容的并没有几人。”“所以当年西凉把手伸进大燕也是在你预料之中?”百里卿梧嘴角含着笑意,“西凉才是你最好的退路。”燕玦抬眸看向她,随和一笑:“如果不是因为体内潜伏着的蛊虫,如今这天下也不是这种局面。”百里卿梧与他漆黑深沉的眸子对视,有些失神。“燕玦。”“嗯?”声音中有着暗沉。“疼吗?荆阳城楼上跳下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