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府东苑。会发现游廊上的灯笼都是白色,许是夜深了的原因,院落中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却在花园的小筑中。两名男子似乎在对弈,身旁的小桌上都放着烟雾缭绕的热茶。已经入冬的凤城似乎并没有如帝京的寒冷。在微光下,能看清二人吐出的白气。小筑中除了轻放棋子的声音,寂静无声。这时,小道上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中的宁静。听着这道脚步声,其中一个男子把手中的棋子放下后,浅笑:“大哥,看来你要的消息来了。”闻言,身穿狐裘大衣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篓之中。道:“韶轶,你先回院子。”接着,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的男子起身,侧眸看了一眼到小筑外却没有进来的女子,笑道:“那我就先回院子了。”待李韶轶走远后,白色狐裘大衣的男子重新拿起棋子,放在棋盘只上。小筑外的女子看着小筑中的男子,心中原本浮躁又不安的心消失。大公子身上永远都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公子失态的样子。许是长房长子的原因,从小到大被大老爷带在身边学习李家的一切。因着自小都禁锢在一个情绪当中,后面所有的情绪都用一副面孔面对。这样的大公子,跟带上一副面具有什么区别?“过来吧。”正是女子在出神间,听到小筑中男人的声音,回神,然后走进小筑。“大公子。”景芸恭敬的说道。李韶琛的目光一直定在棋局上,似乎看出棋局上的某一处破绽后,拿起对面棋篓中的黑子,放入棋盘上。听着棋子落到棋盘的轻微声,景芸垂眸说道:“三房那边今夜有动作。”景芸见大公子没有开口,也不见怪,继续说道:“花娘今晚出城了,至于到底出城做什么,属下还需细查。”“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花娘冲忙回城,脸色和凝重的去了三老爷的院子,不过很快就从三老爷的院落出来。”“随后便暗中派人潜入了城中各大客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公子,属下怕三房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损害公子名声的事情。”景芸的声音落下,白色狐裘的男子起身,往小筑外走去。景芸见状,跟了上去。李韶琛的步伐很慢,在花园的主道上走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公子,要去把花娘带来相问一番吗?”景芸声音莫名一冷。三房的人早就居心叵测,这次因着大老爷逝世已经大闹了一场。如果在借着大老爷逝世的事情做出让李家难堪的事。嫡出这两房的更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景芸看着前面的背影,心中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也怕自己没有表达出三房花娘出城的重点。见大公子没有出声,景芸也没有在开口,估计公子也是在想什么事情。只是,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步伐,温和道:“三房的人自来傲气,与我们两房势不两立,就算去找花娘前来也问不出所以然。”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偏偏让景芸莫名的身子一僵,微微抬眸看着三步之遥的男人,似乎在沉思什么。“是谁跟着花娘出的城?”“是十一。”花娘似乎知晓公子的意思,便继续道:“因着花娘带着的人比较多,十一怕打草惊蛇,看着花娘出城去乱葬岗后便回来告知属下。”李韶琛听后,轻笑,挪动脚步继续往前面走去。“与十一出城一趟,看有没有蹊跷的地方,至于三房,让盯着的人都撤了。”景芸听后,有些不解,不过她不敢质疑公子的话,便恭敬道:“是,公子。”待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韶琛往花园暗处走去,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既然三房在这个时候对付他们两房、对付李家。他怎会无动于衷……——翌日。经过几日的赶路终于安心休息一晚的百里卿梧在午时才醒来。醒来时房中没有燕玦的身影。走下大堂后,发现白日的这家客栈客人不是一般的多。只是,耳边传来的声音中几乎三句不离李家。端着托盘的小二哥见着百里卿梧下楼来,连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柜台上,上前说道:“姑娘,想要吃什么。”百里卿梧看到角落处还有一张空桌,便往那边走去。“清粥便可。”“好嘞,姑娘稍等片刻。”小二哥说着端着推盘便往后厨走去。百里卿梧坐下后,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动在桌面上,听着邻桌的谈论的话语。“李家三房的五公子真的是大房二房暗害的?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呢。”“五公子的尸体就摆在李家大门口呢,好像是寅时发现的。”“莫非是五公子知晓那两房的什么事情才被暗害的?”“你不知道李家主出殡那一日三房大闹过一次吗,闹的最凶的就是三房的五公子。”“这不,李家主刚刚过头七,嫡出两房便拿三房出气。”“那这么说起来的话,一直暗中相斗的李家几房现在是要摆在明面上来撕破脸了。”“估计五公子被害是和李家世代家传的宝物失踪的关系。”“李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就真的是宝物,凤城涌进的江湖中人都是因为李家宝贝来的。”一桌四个人,皆是在说着今日震惊整个凤城的事情。那个四个人所说的事情似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百里卿梧听着也就笑笑,也可能是因为李家突发的事情,燕玦以及黎庭出去了。突然,眼前人影一晃,百里卿梧看清来人模样时,来人已经落座在她的左手边的位置上。“真是七姑娘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百里卿梧看着眼前人,又看了看客栈大门处,发现并没有什么熟人后。“许多情,你怎么会在凤城?”许多情拢了拢大衣,淡然道:“送花娘回凤城,她说李家出事了。”“这不,刚刚进城李家就真的出事了。”“花娘是李家的人?”百里卿梧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