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昏沉沉的,上空的乌云仿佛要掉下来一般。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这一年,必定不会是安顺的一年。这一年,必定不会是祥和的一年。李韶琛看着已经走出府衙的黎庭,转身往巷子中停着的马车走去。李韶轶见状,跟上:“大哥,就这样吗?”“袁庆一定不会对李褚怎么样,而且夫人只要六弟没事,也不会找李褚的麻烦。”突然,李韶琛停下,侧身与李韶轶对视,冷冷一笑:“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你又知道夫人在府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吗?”李韶琛突然而来的冷脸,让李韶轶微微一愣,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因着李韶轶与李韶琛一直在府衙外,并不知道公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李韶轶虽然知晓李夫人不喜眼前的大哥,多年来关系虽然没有好到待亲生儿子那般。但也没有撕破脸的那一步。当然,这其中多是李韶琛忍让。眼前看着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想在忍了。“我爹的死和夫人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小五也是发现了什么才是被李褚给杀灭口。”李韶轶瞳孔微微一缩,他怎么越听越糊涂?“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韶轶看着李韶琛脚步挪动,便跟了上去。然而,李韶琛只是欲言又止的说道:“这是李家的家事,当然得由李家的家规来办事。”“袁庆此番不掺合进来算他明知。”李韶轶剑眉一挑,肃然道:“那陆晟和裕亲王妃那边……?”“三房的孪生姐妹不是到齐了吗,抓起来。”李韶琛说完,便上了马车。接着,马车的轱辘声在雪地中响起,留在原地的李韶轶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神色晦暗不明。这个大哥,怎么在一瞬间的功夫变得陌生了?但又是那么的熟悉……——李家的事情在突然出现的茹莹姑娘说出所有的事情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接着,李五公子的死因在整个凤城中飘散。要到傍晚的时候,雪更大。没一会的功夫街道上沉淀的雪已经有成年人脚跟那么厚。街道上的人更是没有多少人。也因着这样,府衙中所发生的事情许多人都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真相便是,李三老爷为了李家的几辈人积累下来的宝藏害死了李家家主。在李五公子知晓真相时,不顾儿子亲情,杀害李五公子。只是,有人看到李褚安然的从衙门回到了李府。对于这种事情,凤城百姓见怪不怪,李家在凤城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或者说是李家在大燕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李家从高祖帝手中安然退出朝堂后,高祖帝见李家对大燕的付出,特意许了一个诺。那一个承诺便是,只要李家还在大燕的地界中,李家的子孙犯了任何错事只能由李家来处置。大燕官员只能联合李家家主一起定夺李家犯错之人。没有权力定李家人的生死。这也是李褚在公堂之上无所畏惧的原因。袁庆不想得罪李家,不想得罪上官鸣,不想得罪李褚。这件事情他很乐意看到李家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是以,袁庆见李家人都走了,守在公堂外的百姓也走了,便往后堂而去。在看到上官鸣在他的地方肆意的喝茶时,心中有些憋屈。李家人难缠,眼前这尊大佛更难缠。“先生。”上前恭敬的喊道。“结束啦。”上官鸣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忙着手中的事情,轻言道。袁庆上前坐在上官鸣的对面,说道:“下官以为先生已经离开了。”上官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着袁庆,轻笑:“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为师还得在你这里呆几日。”“还没有结束?”袁庆挑眉诧异的问道。看着上官鸣眼中的笑意时,别开目光,也对,李家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在他这里是结束了,李家关上大门后,怎么可能结束?眼下裕亲王妃掺合了进来,不知李韶琛是要做什么。“李韶琛这次,会比李褚玩的更大。”上官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闻言,袁庆神色一正:“先生是什么意思。”“李家低调了接近一百多年,从高祖帝后,李家后人一代比一代低调,这也是李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的原因。”“当然了,李韶琛和李褚二人想要的东西不同,所以做的事情也不同。”“这次李韶琛会借裕亲王妃的名声来重正李家的威名,不过李韶琛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李家是以谋反而起。”袁庆唇角逐渐掀起一抹弧度,他说:“因为裕亲王妃也披着谋反的罪名?”“你可知李韶琛与裕亲王妃相谈的条件?”上官鸣把手中盛满的茶杯推到袁庆的面前。袁庆握上茶杯,神色有些笑意:“李韶琛还会谈条件?”“裕亲王妃夺回大燕之时,李家必要一袭爵位。”上官鸣轻笑,眼中颇有几分欣赏。“爵位?”袁庆震惊,随即想到李家的财富,又释然:“李韶琛这次不傻了啊。”“连李韶琛都敢赌的事情,你还不敢吗?”上官鸣又把目标对准了袁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下官认为下官已经做的够好的了。”袁庆端起茶杯来,说完便引了一口茶水。上官鸣见袁庆面容很亲和的样子,双手撑着茶桌起身,有些惆怅的说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人,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怎会不知。”“为人圆滑,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做事做到每个人都会满意,这便是你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上官鸣说着,并没有看向袁庆,他的声音中没有刚刚那般柔和,反而带着一种威严。“可正因为你这样,你对谁都不会忠心,只要碍于你的利益,你便会解决任何阻挡你前程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为师。”袁庆对上上官鸣的眼睛,似乎被上官鸣看透一般,噌的一下站起身,说道:“先生,你要下官做什么?”